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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138节

    “甚么犹在两可?”曹cao大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自信无比的神色,高声喝道:“分明是胜局已定!”

    童贯望着他眼中坚定神色,不由扭过头,茫然看向敌军——洪流般冲刷而来,杀得宋军步步后退,随时都有崩溃之险。

    这就叫胜局已定?

    曹cao不理他如何想法,把众人扫一眼,看向竺敬:“竺兄弟,帅旗还举得动否?”

    竺敬左臂中了一箭,使不得大斧,闻言长笑一声,纵马过去,单手夺过帅旗抱在怀中。

    曹cao喝道:“韩世忠、卢俊义、孙安为锋锐!我和贯忠随时替补,将主居中指挥,燕青护持帅旗,我等杀那段二去!”

    韩世忠等人对望一眼,忽然同时放声长啸,目露狂意,同时拍马,绕过王禀所部,直冲段二帅旗而去。

    刘延庆摘下头盔,猛掼于地,满头白发随风飘动,看着童贯道:“枢相,末将今日,也只好聊发少年狂也!”

    提起大刀,高呼道:“禁军将士,都随老夫杀敌也!”

    他麾下一万禁军,自前些日大破宛城后,血气恢复不少,眼见韩世忠等人长啸杀出,又见刘延庆苍苍白首,一时间,竟有六七千人同声发出怒吼,随之杀出阵去。

    童贯看着数千人,簇拥着自己的帅旗鼓荡而出,眼神玩味,沉默不语。

    那些被老曹痛打的亲信们慢慢汇聚到他身边,有人恨声道:“这矮子狂悖无礼,纵使赢了,也当狠狠办他!”

    童贯双目一瞪,扭身就是一马鞭,抽在那说话之人脸上。

    望着众人惊惧难解的神色,童贯缓缓道:“淮西贼那几员将领,势如疯魔,故此吾军难当。武植几个,不料倒比他们还疯!战阵之事,不依重这些人,难道当真等你们替我打胜仗么?”

    说罢,眯起眼睛,继续看向曹cao等人的背影,口唇微启,用旁人难闻的声音,喃喃道:“呵呵,呵呵,燕云十六州呀……”

    有分教:斧魔酆泰性狂颠,更有老曹欲日天。万马军前争胜败,千峰顶上号绝巅。

    第270章 满军尽呼童大帅

    汉末至宋,悠悠千载,若论军械、衣甲,种种进益,不可谓之不多。

    然则论及军将之勇毅,战意之昂然,在老曹看来,其实后不如先,难及古人。

    汉朝精神尚武,莫说士人,就连许多百姓,骨子里都有一种慷慨不屈的意气,又逢久乱,知兵者众,从军者勇,不说那些名震天下的雄军,便是寻常部队,放在此世,亦堪称精锐。

    而宋朝开国以来,重文轻武已愈百载,所谓“东华门外唱名者为好儿”也,武人傲气失之久矣,天才名将偶或有之,但整体光辉,早已黯淡。

    譬如此战,淮西军看似凶横,宋军看似懦弱,但在曹cao眼中,其实和小孩子过家家也差不太多——五龄童打得四龄童哇哇大哭,不能说明五龄童厉害,只能说明六龄童未至也。

    此等战事之强度,莫说和老曹所经历的那些经典战役相比,就是当年袁本初战公孙瓒,都比之激烈十倍。

    再就实际情形而言,刘延庆所领一万禁军,先有五里坡之胜,又有宛城之胜,连打两场大胜仗,不经意间,军心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譬如许多军士看向曹cao等人时,原本麻木空洞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尊敬神采,便是明证。

    甚至连王禀所领的一万禁军,都在无声无息中受到了影响——若不然,那支军此刻就不是步步退后,而是彻底溃散了。

    老曹前世戎马一生,对于这种变化,自然洞若观火。

    军队,本就是要用不断的胜利来喂养的怪物。

    对敌军的蔑视,对军心变化的掌握,对身边战将的信赖,便是曹cao在看似大败已成的情况下,强索帅旗,反冲敌军的资本。

    毕竟,童贯堪称大宋最受皇帝信任的统帅,让这厮意识到“武植”二字和胜利同义,本就是老曹此番随军而来的目的。

    还有什么印象比“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极危”更让人感到深刻的么?

    “韩五,绕过友军,直冲对方帅旗!”

    曹cao紧随在韩世忠等人身后,大声发令。

    “末将得令!”

    韩世忠高声叫道,一抖马缰,轻巧地绕过了王禀所部,直奔淮西军帅旗杀去。

    韩世忠、卢俊义、孙安三人皆熊虎之将,然则后二人勇则勇矣,却没有韩世忠在大战场上那种近乎直觉的灵锐之气。

    因此老曹布阵,专以此人为锋,卢、孙驰骋左右为刃,自己和许贯忠紧随其后为目为脑,威望肃著的老将刘延庆带领帅旗居中为魂魄,六七千敢战禁军为血rou,欲趁两军犬牙交错之际,一口咬碎淮西军的咽喉。

    淮西军自以为胜券在握,正如潮水般狂攻,忽然斜刺里倒杀出一彪人马来,领头几个大虫,一口刀,一条枪,两柄剑,光芒耀目,直如魔王现世,凡阻挡于前者,人马尽碎,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大军中冲杀出一条血路。

    莫说贼兵震动,连宋军阵中也是惊呼不绝:“啊呀,帅旗动了,帅旗动了!”

    更多宋军闻声望去,不由困惑,继而惊奇,最后狂喜——天爷!帅旗居然不是如大家想象一般往后撤退,而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撞向贼兵的帅旗!

    许多宋军兵将都下意识地揉眼,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幕景象,几乎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

    战局不利的情况下,帅旗不仅不退,反而以决然之姿、无回之势,疯狂冲向敌军的帅旗,一时间众军竟然有些恍惚起来——娘的,这带俺们打仗的,到底是童贯童大帅,还是狄青狄大帅?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中,高大的帅旗不断向前移动,许多宋军都觉得心口被一种莫名的、前所未有的情绪所充斥,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独属于战士的骄傲,但还是有人下意识顺从这种感受,发自肺腑的放声狂吼——

    “童大帅,威武!”

    下一刻,数十人同时吼叫出声——

    “童大帅威武!”

    随后是数百上千人的大吼——

    “童大帅威武!”

    仅仅几个呼吸,数万宋军,几乎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发出了吼声:“童大帅威武!”

    万军齐吼,不仅震天动地,更加荡人心魂!

    许多早一步便已逃开的宋军,被这吼声所震,茫然立足、回头,继而在震天动地的吼声中,发现了那不断前冲的帅旗。

    “日他娘,出了鬼了……”一个已跑出几十丈远的陈州都头,立住了脚,看着远处兀自厮杀的袍泽,低声怪叫道:“这、这个童大帅,端的好胆色!”

    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亲兵,多跑出几步才停住,满脸疑惑:“李都头,你咋不跑咧?”

    “跑?跑个卵子!”这都头瞪起眼,攥着拳头,低叫道:“不见童大帅个没卵子的,都杀上去了?俺胯下这般大卵,你叫俺跑?”

    “俺没叫你跑啊!”小亲兵冤枉的直跳脚:“不是你叫俺大家跑的?你说都监都战死了,俺们没了上官做主,留下来必定要充作敢死军,去爬城墙、填沟壑,这咋成俺叫你跑的咧?”

    都头大怒:“放屁!俺李墩子忠肝义胆,分明是你们拉着俺跑的,废话少说,俺的刀呢?”

    小亲兵嘴一撇,泪珠子掉下来了:“你尽赖俺,你上次偷刘寡妇的肚兜子便赖俺,如今又赖俺,还刀呢,俺亲眼看着你刚跑就给刀丢了。”

    李墩子都头老脸一红,骂道:“你个赖爪娃儿,废话恁多!”伸手一抄,把小亲兵背在背上的单刀拔出,拽开步子便往回冲,小亲兵越发大哭,追着他道:“你还抢俺刀,你大没大样,你抢了俺刀,俺着什么厮杀?”

    李墩子边跑边骂道:“你还没刀高,厮杀个球!女人滋味都没尝过,你好好活着不好!”

    说着忽然停脚,拽住小亲兵一扭一甩,把他放倒在地,急促嘱咐道:“大军若打输了你就投降,打赢了你再起来,就说摔晕了,可万万不敢说逃,不然军法斩了你。”

    “那你自己又去!”小亲兵一身泥土趴在地上,望着李墩子粗壮矮短的背影大哭道。

    “俺再不济,也吃了官家这口军粮,大家都跑也就罢了,如今大帅他没个卵的他都上了,俺怎么跑?俺跑了,下回刘寡妇再不让俺进门。”

    李墩子一边大叫,一边冲回了战阵,正见一个贼兵,枪戳在宋军肚子里,吃那宋军死死拽住枪杆,李墩子起手一刀,斩下贼兵头颅,那宋兵软倒在地,兀自紧紧拽着枪杆,口鼻喷出血沫来,直勾勾望着李墩子道:“杀、杀反贼。”

    观其服色,乃是许州兵,陈许二州相距不足百里,勉强也算老乡,李墩子一点头:“老弟,你看俺的吧。”

    这时三个贼兵追着一个宋兵而来,那宋兵折了枪头,手中只余大半截木杆,乱挥乱打,神色慌乱,李墩子见了大吼一声跳跃过去,落地顺势一个翻滚,唰唰两刀,砍断两条小腿,两个贼兵惨叫翻倒。

    另个贼兵大惊,连忙使枪来戳,李墩子灵活的一滚,避开枪头,反手一刀,剁掉半个脚板,那贼长声惨叫,李墩子却如个皮球般弹起身,一连三刀,了断了三贼性命。

    折了枪的宋兵惊呼道:“好滚趟刀!兄弟,多谢你救命!”

    李墩子龇牙一笑,没来及说话,又是七八个贼兵冲了来,为首一个战将骑着马,李墩子心里一慌,旁边忽然杀出十余个宋军,呐喊着围住贼兵厮杀,不料那战将十分骁勇,手使一把泼风刀乱砍,连杀六七人,宋军顿时不支,贼将乐得大笑:“教你们记得我季三思的大名也!”

    李墩子看贼将凶狠,有些想跑,又听见四下“童大帅威武”的吼声,猛将牙一咬,大喝道:“季三四,我乃陈州官军都头李墩子,特来取你狗命!”

    提着刀狂奔上前,季三思大刀恶狠狠劈落,李墩子不挡不架,将身一矮,滴溜溜一个转身,转在了他马腹之下,右手持定刀柄,左手托住刀首,奋起平身之力往上一刺,只听扑哧一声,单刀其柄而入,刺破了马腹、马背,扎穿了马鞍,深入季三思直肠半尺多深,季三思怪叫一声,面露奇异神色,泼风刀坠地,死于马上。

    李墩子不敢拔那刀,趁着战马倒地,翻滚而出,顺手捡了季三思的长柄泼风刀,呼呼两刀,斩杀贼兵两个,其余宋兵又惊又喜,下意识以李墩子为首,向剩余几个贼兵围杀过去。

    有分教:风卷帅旗士气扬,问谁心底无刚强?宋军万口如雷吼,墩子单刀入大肠。

    第271章 撞中军众将显威

    李墩子这里,仅仅是浩大战场的一处缩影。

    似他这般本已逃离,却又咬牙杀回的勇士,着实不知凡几。

    那些本来就在酣战的宋军,原本慌乱的招式,亦渐渐变得沉稳有力。

    大家伙瞪圆了眼,梗直着脖颈,额头暴着青筋,一起喊出“童大帅威武”五个字时,仿佛有一种力量充满了身体,刀挥枪刺,都比之前要额外凌厉许多。

    童贯先是震惊,随后狂喜。

    他领兵多年,仗也打得不少,宋皇诩其知兵,并不为过。

    正是因为知兵,童贯深知,以这些国内二流军队,面对强敌,在挫折锐气、冲动阵脚、后军先溃的情况下,转败为胜,乃是多么艰难的一桩事。

    如今曹cao做到这一切,在童贯看来,却只简简单单用了一招:帅旗冲锋。

    “这个武植!”童贯暗自点头:“真将才也!”

    童贯一瞬间,甚至想到了当年的名臣寇准,那时萧太后、辽圣宗领倾国之军南下,宋兵连战连败,众臣商议迁都,唯寇准力排众议,硬逼着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渡过黄河与辽决战,宋军士气为之大振,连战告捷,两国这才签下澶渊之盟,至此承平百载。

    这么一想,童贯心中倒是舒服了许多——方才曹cao态度强硬,杀人索旗,以童贯之心胸,焉能不怒?但此刻想到寇准,却是不由生了个比较:人家寇老西那可是硬拖着皇帝天子去冒险,曹cao虽然无礼,好歹只借了帅旗去,没要求童贯亲自冲阵啊!可见其心中,还是存了敬畏的。

    加上“童大帅威武”之声响彻战场,听得童贯暗爽不已,一瞬间甚至心想,就算勒索了我去冲阵,似乎也不错啊!不过这等念头,自然一转即逝。

    “毕竟太过冒险。”细细一思忖,童贯还是摇了摇头:“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吾乃主帅,却是不可似他这般冒险。如今军心虽然激励,但吾若真个冲锋在线,一旦吾有损伤,那才叫满盘皆输,大军岂不是溃得更快?”

    他把这番想法和身周亲信一说,众人连连点头道:“大帅所说,真乃兵法至理也,那武将军虽然勇悍,却不知‘未思胜、先思败’之理,只可为战将,毫无帅才可言。”

    童贯闻言大笑道:“他有将才,便已足矣。真个有帅才,是我用他,还是他用我?”

    众人自是马屁如潮涌:“他纵有帅才,亦当为大帅所驱也,概因帅才和帅才之间还有高低,似大帅之才,思虑何其周详?真个旷古绝今也!”

    有那真有几分见识的,口中阿谀,心下却是暗自不屑:“呵呵,君子不立于危墙乃是儒家之语,套用于战事何其可笑?兵家自有其一番讲究,征战一道,本就无万安之理。似那姓武的所为,正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如此方为兵家的本事也。”

    不说这些人蝇营狗苟,单说老曹挥师冲阵,一路势如破竹,不多时,已将近段二中军。

    自古以来,有赢家就有输家,童大帅这里心怀爽朗,段大帅就不免乐极生悲了。

    以段二对军事的浅薄了解,万万没料到会有一支军马,竟在不利局势下逆袭而来,这……和想的怎么不一样啊?

    单以兵力而论,段二领兵八万来镇守襄樊之地,先分了两万给刘智伯,回来的只有三百,又留了一万分守襄阳、樊城,出城决战兵马,不过五万。

    宋军虽留了一万及先锋营败降的一万多人守宛城,也还有七万人马,在人数上其实还占了便宜,虽一时被冲动了阵脚,但随着“童大帅亲身冲阵”的强大感召,宋军都是越战越勇,淮西军的锐气却是三鼓而衰,这般情形下,曹cao这支兵马奇袭而至,实在让段二不得不胆寒。

    眼见对方帅旗渐近,段二不由慌道:“啊呀呀,这个无卵的阉贼,谁叫他这般大胆?竟敢来冲撞我中军?左军师,你说本帅该退还是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