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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ao穿越武大郎 第417节

    毕竟在他眼中,老曹也只七八千人马,又是乘筏子杀来,尽都是些步兵,如今水势散去,岂能挡住自家精锐一冲?

    完颜娄室亦听见兀术发令,喜上心头,对一旁银术可道:“陛下之子,看来便是兀术最肖陛下。”

    兀术麾下六将闻声,当即左右一分,老将阿徒罕、国舅蒲察乌烈、完颜没立依旧引军来救兀术,射雕手乌鲁撒拔、七手将军裴满突捻、完颜拆合三个,则直奔李乾顺所在土丘。

    娄室则同银术可、拔离速、韩常,领着二三千人,居中掠阵。

    兀术决断迅速,金兵反应及时,老曹连忙高呼:“诸军结阵!”

    他麾下这些兵马,追随征战许久,也自cao练的精熟,当下各依远近,匆匆列了两个阵子,众军都紧紧簇在一处,长枪密林一般探出,弓手们则在人群中向外乱射。

    平心而论,老曹应对不可谓不快,麾下兵马亦cao练有素,然而这等手段,对付旁的军队犹可,金兵却并不将之放在眼中。

    毕竟若无一身铁打的本事,他女真如何区区数年,杀得偌大辽国分崩离析?

    况且这些金兵中,近半都是女真悍卒,余下半数也是投于金国麾下数年的渤海人、北地汉儿等,早已沾染了女真的杀伐之利,若论战力,也只稍逊女真本族兵马半筹。

    彼等马又快、甲又坚,性子更是悍不畏死,两路女真都是一般打法:

    但见十余个骑士打马如飞,怪叫着冲出队列前,顺手抖开黑布蒙了马眼,驱着马匹迎冒箭矢,直直撞向枪阵。

    战马撞入一瞬间,骑士飞身跃下,就地往外翻滚,几个滚得稍稍慢些,当即遭身后自己人踩成rou泥——

    然而无论马上骑士,还是蹄下亡魂,都不曾多眨一眼眼睛,真正是视生死如无物。

    前驱战马撞翻一片枪兵,不待后面兵士补上,金兵已呼啸杀入,这阵势本是仓促列成,并无精妙可言,吃他强力一冲,顿时四分五裂。

    阵势既乱,各人便只得仗武艺厮杀,前面战团中,姚兴收回双刀,取了石宝大刀,舞得呼呼风响,将石宝护在身后。

    后面战团,花荣紧紧护定扈三娘左右,领数百军抱团死战,反而老曹、时迁两个,孤立在前后战团间,一时居然无人问津。

    土丘之上,夏主李乾顺看出机会,当下整理兵马,扭头便走——

    他自小便在宫斗中长成,自母党手中夺过的皇权,对于人心之险恶,认识极深,如今大军尽丧,岂肯轻易落在女真贤婿手里?

    曹cao提刀四顾,摇头失笑道:“女真人当真有气运,这般大水,竟活下来这么多人!幸好吾还有后手,且看今日,究竟谁家笑到最后。”

    时迁见局势突转,本来甚是紧张,却见曹cao谈笑自若,不由膺服万分,暗忖道:罢了!以往俺听人说三国故事,哥哥前世兵败赤壁,一笑笑出一路伏兵,再笑又笑出一路伏兵,几乎把自家笑死,亦觉得好笑,如今想想,那等情形还能笑出来,真是好汉也!

    忽然眼珠一凝,指着前方道:“哥哥你看!”

    曹cao顺着他所指看去,却见乱军之中,焦挺浑浑噩噩站起,歪着大脸正发懵,不由喜道:“好个‘没面目’,端的命硬,走走走,快随我去救他。”

    时迁一扯曹cao:“哥哥,小弟自去救焦挺,你回头看顾嫂嫂。”

    曹cao一甩,挣脱时迁,大步便往前走:“哼!岂不闻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能续?”

    时迁不知此话出处,只道是老曹心声,一刹那间,双眼早已红了。

    曹cao心中却是暗叹:傻兄弟,花荣在三娘身畔,岂不比我更有用?嗯,大耳当时说此话时,却没花荣在他婆娘旁边,这厮倒真正是个视婆娘如衣服的。哼!好无情的汉子,果然同他祖宗一般……

    心中胡思乱想,脚下健步如飞,两条短腿一阵急捣,已到焦挺身边。

    仰头一看,却见焦挺呆呆立着,眼眶中两只眼球上下左右乱转,便似短路的哆啦a梦一般。

    这时几个金兵纵马杀来,时迁怪叫一声,一纵而起,几枚暗器激射——这些骑兵都着铁甲,故此所取之处乃是马眼,几匹战马惊嘶乱蹦,顿时将主人倒撞下来。

    曹cao急声道:“兄弟,可觉哪里不适?”

    焦挺听见曹cao声音,一晃脑袋,两只眼珠归位,低头望着曹cao,呆呆道:“小弟当年四处投人不着,素不招人喜欢,便连阎王也不肯收我,只有哥哥肯加相爱。”

    说着扯开衣服,露出里面鱼鳞甲来,嘿嘿而笑。

    原来曹cao当初自乌灵圣母处掠得四百九十件鱼鳞甲,本待用它打造一支奇兵,谁料归来便去了江南,再没腾出手来。

    这些甲大都收在青州宅子里,只当初从他去扶桑的兄弟们,各自得赠一件,焦挺正在其中。

    其实此甲真正厉害处,还在防御利器,若是别人,便着此甲,也难禁战马一撞。

    只是焦挺自幼练习相扑,最是惯经摔打,吃马一撞,自家本能便往后跃开卸力,加上身着宝甲,这才没有大碍,只是昏头昏脑一阵。

    老曹见焦挺无事,心放回肚里,扭头看去,姚兴被杀的手忙脚乱——

    他的武艺虽高,三个金将却也都是奢遮的,救起兀术来,见他断腿处血流如泉,都是心中大恨,下手越发凶狠,姚兴一口刀,还要护庇石宝,岂能好过得?

    曹cao唤时迁道:“去救姚兴!”

    时迁施展轻功,一道烟般掠去,手中锁镰抖开,奋力一甩,勾住完颜没立马蹄,往回便扯。

    可怜那金将全神贯注厮杀,哪里提防时迁这般阴损招数?当下马失前蹄,倒撞在地上。

    躲在姚兴背后的石宝眼前一亮,左手抽出姚兴背上钢刀,矮身一蹿,一刀剁了没立的头去。

    三个金将中,属这完颜没立的武艺最厉害,他忽然丢了脑袋,姚兴顿觉松快,刀势顿时大盛,以步对骑,反逼着两个金将杀去。

    兀术方缚扎了伤口,见折了没立,气往上冲,手指着厉喝道:“都去围杀这厮们!”一众金兵怪叫着一拥而上。

    他这里忍着断腿伤痛指挥,却不料老曹仗着个头矮,悄然掩上前来,扯着一个金兵腿脚,拽下马来杀死,就手夺条铁矛,翻身上那金兵战马,斜刺里冲来,狠狠一矛,捣入兀术肋下。

    兀术猝不及防,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老曹毫不留情,催马上前,又是一矛戳下,狞声笑道:“既知你是将种,越发留不得也!”

    可怜完颜兀术,年方二十三岁,一身才华尚未尽情展露,便死在太原城下。

    这一下变起突然,周围女真又惊又怒,纷纷围杀上来,老曹浑然无惧,把马一挟,大喝一声:“金狗!今日教尔等识得汉家‘武孟德’!”

    右手把铁矛乱舞,左手掣出化龙刀,把探来的兵刃尽数削断,若要放冷箭伤他,内有鱼鳞甲护身,更是不惧,纵马来回驰骋,杀翻女真兵一片。

    娄室那厢,本见形势大好,宋军都被冲得散了,只有几员战将尚在顽抗,只道局势已定,谁料老曹奇兵突出,一举将他方才还在盛赞的兀术斩杀,耀武扬威,自呼其名而战,不由惊怒交际。

    当即指着老曹大喝道:“只恨当初此人做使臣时,不曾早早斩杀,养成今日之患!诸军听令,今日必杀此人!”

    提了大刀,一马当先,银术可、拔离速左右护持,领着数千军直冲老曹。

    老将阿徒罕、国舅蒲察乌烈,眼见兀术遭戮,亦是双双暴怒,舍了姚兴等人,挥军便追曹cao。姚兴等人都是步战,顿时便被甩开。

    曹cao眼见两股金兵追来,心中暗喜,四下一望,认定方向,大笑道:“金狗,有胆的都随我来!”策马便往外杀去。

    银术可见他这般作态,疑惑道:“他孤身引我,莫非有诈?”

    娄室微微沉思,摇头道:“此人只怕是要引开我军,以保部下。不然那些步军,几个冲锋便杀尽了。”

    银术可想起被老曹堵在寰州的屈辱,咬牙道:“数千宋军,跑了又如何?杀了此人,便是大胜。”

    当下除了同花荣交战那伙金兵,余下五六千,都追着曹cao杀来。

    太原城中,林冲等人收拾起人马,刚刚杀出城,便见老曹在前、大股金兵在后,一阵风般跑过。

    呼延灼手指直颤,指着道:“那、那、那个跑的莫非是武大哥?”

    林冲瞬间红了眼,狠狠一抽马臀:“还说什么废话,快去追啊!”

    周侗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三分愕然、七分敬佩:“……这厮,真正是个人物!”

    韩存保叫道:“他兄弟武二郎,是老夫救命恩人,吾岂能见死不救?”

    几个领头战将的纵马便追,后面数千宋军稀里哗啦跟了上去。

    姚兴、石宝早红了眼,欲要追时,两条腿如何追上骑兵?时迁却叫道:“大伙儿休要慌乱,哥哥自有后手,且去帮花荣、救嫂嫂。”

    曹cao那边,领着金兵跑出五六里地,忽然勒住马,回身大笑:“哈哈哈哈,尔等好胆,居然真敢追我。”

    完颜娄室大喝道:“你这厮惯会虚虚实实,瞒得了别人,却难瞒我!你弄出这般洪水来,若不是我军驻地较高,都已被大水冲杀,难道你还会安排伏兵么?武植,你这一次玩脱了,注定死于此地!”

    曹cao摇头道:“娄室,你也是一国名帅,岂不知用兵之道,正奇相辅,才能万无一失,你且竖起耳朵听一听。”

    娄室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忽然面色大变,银术可、拔离速等人,也都齐齐变色。

    却听老曹身旁一座土丘之后,铁蹄震地之声,訇然响起。

    第665章 狭路相逢亮剑时

    完颜娄室等人,随阿骨打起兵来,经历多少恶战?

    然而此刻,任他们心志如铁,也不由露出骇然之色。

    在一众金将惊恐的眼神中,土丘之后,五千铁骑仿佛压地乌云般转出。

    娄室眼角一跳,但见那伙骑兵,深盔重铠,唯余双眼露出,马披铁甲,只有四蹄暴露,其阵势三骑一组,两弓一枪——

    岂不正是黄河岸边狭路相逢,一度投靠自己麾下的纪山铁骑?

    之前这支军悄然而去,娄室还后悔了好一阵,悔恨下手慢,不曾设计杀了李助叔侄,吞了这支兵马,被他遁去,也曾多次想过如若再遇,定不容交臂失之,却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般情形。

    随即猛省,惊骇望着老曹:“这支……这支兵马是你当初藏在伏牛山的?”

    老曹今日冒了奇险,单人引他大军到此,如今一举入彀,端的是得意非常,仰头大笑,抱拳道:“雕虫小技,献丑献丑!”

    银术可失声呼道:“你这厮心肝是甚么生的?安排下这等大水,已是十拿九稳,竟然还藏下这般后手?”

    老曹听他此言,不由想起前世许多十拿九稳之事——譬如投降之张绣,譬如连环之战船,苦笑一声,唏嘘摇头道:“汝却不知人间许多事,看似十拿九稳,往往蛋打鸡飞,若有余力,多布置几道后手总不会错。”

    说话间,纪山铁骑已开始加速,李怀、史文恭、马劲三将当先,李怀难得的没穿白衣长衫,如普通军卒般全副披挂,手中攥着一杆长枪。

    娄室见不是了局,左右看看:随他杀来六千军,大半都着了浑身铁甲,余下亦都着了好皮甲,与纪山铁骑相比,也只是短了马甲,铁甲不及对方遮蔽那般周严,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遂对左右咬牙道:“宋狗连辽狗都不如,可见秉性羸弱,吾料他纵然装备好些,终改不了内里糟糠,今日便让他见识见识,我女真铁骑,何以踏遍天下无敌!”

    银术可等都露出狠厉神色,齐喝道:“愿随元帅死战,扬我大金威风!”

    娄室一点头,锯齿大刀往天上一指,六千金兵瞬间鸦雀无声,都把背部微微弓起,眼中露出狼一般寒光。

    娄室紧紧盯着纪山铁骑,心中默算距离,眼见差不多了,大刀往前一劈,使足全身力气,大喝道:“杀!”

    六千金兵,齐齐喊杀,其声震天动地,随即猛抽战马,便似洪水崩堤一般,迎着纪山铁骑冲去。

    老曹眼神一凝,暗自赞叹:好个娄室!领骑兵的本事,不输当初吕布!

    他也是擅领骑兵的,一旁看得分明,李怀的指挥,明显不如娄室精细,也不知是不是怕金兵跑了,提速显然有些过早。

    娄室看似慢了一步,其实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待他两军相撞时,金兵一方刚好达到最高的马速,这便似曹刿论战所言,“一鼓作气”和“再而衰”的区别。

    由此可见,纪山铁骑cao练虽勤,毕竟经历硬仗还少。

    李怀身在阵中,亦看出隐隐吃了亏,连忙大叫:“放箭!”

    他五千铁骑,三分之二都是弓手,此时早把箭搭在弦上,闻言齐齐撒手,数千支箭呼啸而起,一片飕飕之声。

    不料娄室也是几乎同时大喝:“放箭!”

    金军大都是渔猎出身,马术箭术,都是看家的本事,阵中亦飞出一片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