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顾言沉沉的应了一声。 陈慢是被周易通风报信之后才给顾言打的这通电话。 几个人的计划已经被推到了这个节点,没办法不继续下去。 只要顾言回房间,就算今晚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在庄念心里也是做什么都做过了。 如果庄念对这个都毫无反应,那今后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动摇,让他认清现实? 他们今晚要么把庄念刺激透了,要么就得让庄念知道他们没做成。 这样才有意义。 “哥...”陈慢突然拉长了音调,嗓子里带着黏黏腻腻的软,“我可是第一次,你得对我负责。” “我这人最正经了,我太爷爷可是军人,正派着呢。”陈慢越说越离谱,连太爷爷都搬出来了,“我们家明文规定,发生关系之后那可就得定下来了。” 周遭太静,庄念很难听不见对面的话。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在凸起的山石上,“啊...” 顾言听着电话,也在庄念将要摔倒的第一时间伸手扶了一下,隔着两层浴袍。 陈慢听到动静,压低声音,蚊子似得问,“成了?留你了?不让你跟我睡是不是?” 顾言挑了一下眉,却是在回答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嗯,我负责。” 陈慢叹了一口气,这是没成。 陈慢越说越露骨,甚至连什么套子,什么颗粒的都摆在明面上去谈。 可无论他们两个怎么上纲上线,庄念那便却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陈慢说的口都干了,弱弱的问一句,“你们到哪了?” 顾言往前看了一眼,还有最后一节山路,就要进到酒店内部了,“快到了。” 陈慢又是哎呦一声,压着嗓子说,“老板,要不咱俩将错就错,你要了我吧。” 看来庄念是铁了心不打算干涉顾言谈恋爱,他们这一趟算是白折腾了。 顾言也轻轻叹气,只是他在商场上厮杀惯了,只要不想表现出来,能跟庄念藏的一样好。 庄念不在意,或者他在意过,但不会因为那点子在意干预他的生活。 潜意识对他的影响深重,让他不能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心思,来喜欢他。 也或者现在谈‘喜欢’太理想化了,庄念那么抵触他的触碰,该是潜意识里的‘讨厌’或者‘厌恶’才对。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和别人在一起。 顾言最初只当陈慢是在胡闹,但亲眼见到庄念因为他们之间的一个小动作露出在意的神色时,他也会期待。 现在,这份期待被彻底揉捏粉碎了。 “挂了吧,等我回去。”顾言沉声说。 最后的一段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连山路都被修葺的尤其平整。 顾言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扶庄念的那一下,如果庄念倒下去受伤了,或者他受伤了...是不是这出戏就还能演下去? 就像他们七年后重逢时那样... 顾言皱了皱眉,一旦动了心思就很难收住,就在他咬紧后槽牙欲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旁边蓦地传来噗通一声! “呃...”庄念皱着眉捂着膝盖。 光腿磕在山石上,那么大动静,血近乎是喷涌出来,染了满手。 庄念慌张的仰起脸看他,“顾言...血...” 第一百七十四章 庄念晕血,症状比小时候要严重很多。 有时不用看那黏腻的颜色,光是体味浓稠的触感就能让他打冷战,对血的味道也很敏感,好像整个鼻腔都被腥气充满了。 他此刻恨不得将两只沾了血的手斩断了丢出去。 顾言扯掉他身上一层浴袍擦掉手上的血,又胡乱的叠一叠将多余的颜色全部盖住,然后打横把人抱起来往酒店的医务室跑。 庄念的腿很疼,头还晕,想吐,和顾言这么近距离接触又让他心里焦虑恐慌的厉害。 几种感觉糅杂在一起,简直比地狱酷刑还可怕。 “别乱动。”是命令的口吻没错,但顾言的语调不凶,大概是知道怀里的人现在怕狠了。 庄念的手不听话,不但不听顾言的,也不听他自己的,太慌张了就想随便抓住点什么,谁说都没有用。 他去抓顾言的肩膀和脸,势必要找到让他有安全感的落点。 用来遮挡膝盖和双手上血迹的浴袍被弄掉在半路,顾言看着叹了口气,妥协似得说,“那把眼睛闭上。” 庄念都分不清自己在听到这句话之前眼睛到底看在哪,这会乖乖的闭上,手也老实了,衔着顾言胸前的衣服。 医务室里值班的医生已经睡下,顾言敲了好半天的门才将其叫醒。 一开门,医生把镜子掏出来戴上了,一边把人迎进屋,一边问,“伤的到底是哪个?” 庄念折腾了一路,手上沾着水和血合着泥蹭了顾言满身满脸,把好好一人弄的怪惨,他自己看上去倒是除了脸色苍白点没别的大毛病。 “他。”顾言这会声音发冷,有点没好气的意思,在发火的边缘。 医生把最亮的灯打开,往庄念膝盖上瞄一眼,啧道,“真够能折腾的,我在这做了三年,小孩都不把自己摔成这样了,啧啧。” 沿路都有小心滑倒的提示牌,白天提醒游客小心的广播更是不间断出现在舒缓音乐的始末,就差提着每个人的耳朵喊一句‘小心点,别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