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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勇毕竟年纪大些,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二子的嘴,轻轻给了他一巴掌:就你多嘴,就你嘴馋! 二子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一把推开勇勇的手:我就是没见点心盒子!这盒点心还是爹早上刚买的,我想摸摸,爹都不给我摸! 众人: 勇勇一脸尴尬地低着头,十岁的男孩子已经很懂事,知道自家这是丢脸了。 小狍子胡说甚了? 赵二赖沉下脸,扬手狠狠给了二子一巴掌,二子立即被打傻了,两道鼻血顺着嘴唇流了下来,哭声噎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愣愣地看着他爹。 勇勇没防住他爹打人,一把拉过弟弟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爹,就像看着不认识的外人一样。 林家兄弟同时暴喝:你干什么打娃娃! 别打娃娃! 林老太差点哭出来:二子! 林卫国离得稍远,也没想到赵二赖突然打二子,看见那孩子挨了他亲爹一巴掌,脸立刻就肿了老高,血流得满脸都是,顺着下巴往下滴,脸上的表情兀自还是懵懂的。 白如意心疼得不行,立即拿了毛巾给他擦血,郑桂花端了盆冷水来:不行,得用冷水敷着才好止血。 二子像个小老鼠似由着两个舅妈折腾,要哭不哭的还眼巴巴地看着点心盒子。 赵二赖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扬起手又要打,林卫国心头的一股火便腾地升了上来。 你干什么?! 林卫国喝道,一把抓住赵二赖的胳膊,随手向后一扭,赵二赖一个中年二流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平时除了钻寡妇门就是投机捣把瞎逞能,哪里是这年轻人的对手。 咯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腕竟然脱臼了。 赵二赖疼得痛喊一声直抽气,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林卫国抓住,随手按在桌面上。 桌上的汤汤水水糊了他一脸。 大过年的,姑父你咋打娃娃哩,他就是要吃个点心,你家没有,我爷爷家可还有呢。林卫国冷冷地道,一点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一屋子人都被林卫国惊呆了,林香久犹豫一下走了过来,伸手去掰林卫国的手:卫国,你别这样。 赵二赖立即来了精神,他被按在桌上动弹不得,扯着嗓子喊:香久,你跟卫国说说,让他放开我!我打自己的儿子,他他管 话说到这儿,赵二赖忽然感到那只完好的手腕一紧,似乎也有脱臼的倾向,立即悬崖勒马转向无赖状道:他管我也是应当的,不过大过年的,可惜了这桌菜。 说着话,这没出息的货还舔了舔嘴边的菜汤。 卫国,放开你姑夫吧。林家明回过神来,见自家妹子那急惶惶的模样,对林卫国说。 赵二赖得了自由,还是唉哟唉哟地捧着手腕叫个不停,林卫国过去抓起他的手腕一推一送,又给安上去了。 赵二赖心里不痛快,却不敢发出来,林家人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林老爷子拿着烟袋锅的手气得直抖,看那样子恨不能在赵二赖头上敲出一个包来。 他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林香久见丈夫没事了,这才回去看她的小儿子。 勇勇把二子抱在怀里,小孩子仰着脸,让郑桂花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鼻梁上,像没感觉到疼似的,还用眼角余光去看那盒点心。 白如意叹了口气,抓过点心盒子打开,塞在他手里一块:等一会儿血不流了,这一盒都是你的。 林香久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小儿子丢了脸:娃娃家嘴馋,二嫂你别惯他! 林家亮瞪了自家妹子一眼,硬生生把林香久剩下的话都给瞪了回去:不惯娃娃惯谁?都像你一样惯着男人? 林香久被哥哥这一抢白,立即红了脸,凄凄惶惶地低下头不作声。 林子矜看着这一幕闹剧,对自家这位姑姑实在腻歪得不行,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得出去透透气,不然看着姑姑这副样子,真能被她给糟心死。 二赖,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一说。 出门的时候,林子矜听到林家亮很郑重地说。 跟那赖子有啥可说的,林子矜心想,说啥也没用,赵二赖把浪荡当做一生的事业,前世的他一直浪到退休年龄,才悠哉悠哉地回家安度晚年,享受老婆和孩子的侍奉。 外面很冷,空气里透着一股柴禾燃烧的烟味儿,灶房那边林子依听到动静探出头,冲着她喊:子矜,鸡rou还没还好呢,你这是干甚去? 柴火灶离不开人,林子依在灶房里烧火,顺便看着鸡rou别让它烧糊,从窗口看见林子矜出来,便喊了一声。 十几口人,只有一只鸡和几斤肥rou,僧多粥少,再加上有赵二赖那吃甚甚不够,做甚甚不行的人,子矜现在离开,一会儿回来怕是连rou星子也见不着。 林子矜不想提屋里的糟心事,冲她笑了笑:姐我出去走走,我不饿。 林子依愣了一下,这大冷天的有什么好走的,见林子佼也出来跟上了林子矜,忍不住喊:娇娇,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