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他的反应倒是有趣。 听着袭香一口一个“江哥哥”,自称“香香”,沈延身上持续释放着冷气。 心情复杂。 江闻岸年纪不小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女人才不正常。 以前是以前,他可以努力学着不介意。 他只恨自己生不逢时,没有早点遇上先生。 他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接受了先生有过其他人的事实,可亲眼见到的时候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很难受很难受。 这种情绪在看着先生对着她笑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我吃完了。” 他撂下筷子,离开饭桌。 他碗里的饭没吃多少,江闻岸席间虽然一直在和袭香讲话,可也始终留意着小家伙,知道他没动过几下筷子。 不知道崽崽这是怎么了,然而客人还在这里,他也没法丢下人去看看,只先吩咐了丫鬟过去看看他是否身子不适。 沈延一边走一边回头,可跟过来的除了一个丫鬟再没有别人了! 先生没出来看他!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可还是需要发泄心中的郁结。 他拿着剑在院子里乱砍,江闻岸养的竹子成了出气筒,竹叶已经落了一地,光秃秃的竹竿子上伤痕累累,看着十分可怜。 一个时辰了,先生吃了一个时辰的饭还不肯回来!! 他疯了似的,完全停不下来,就连小黑的窝也遭了殃。 江闻岸回到院子时就发现一地狼藉,仿佛被台风席卷过一样。 沈延坐在台阶上,小黑在他身边供他靠着,一把长剑孤零零地插在地上。 江闻岸惊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延沉默,做出的反应只有将脸别了过去。 “延延,怎么了?” 不知是哪句话触碰到了他的神经,沈延突然吼道:“别叫我!” 旁边的小黑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过后低下了头,委委屈屈对着江闻岸“嗷呜”了几声。 江闻岸也是愣了一下,这才抬步向他走去。 小家伙这几年来都十分乖巧,鲜少生过这样大的气,江闻岸略微想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就能猜到一二了。 十有八九是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他刚在小黑旁边坐下,正抬起手想要摸一下它,余光瞥见沈延就站了起来。 江闻岸的手在半空之上转了个弯,将小家伙的衣角扯住。 “你去哪?” 沈延头也不回:“别管我。” 江闻岸揶揄:“好啊。” 好? 沈延头上简直要冒烟了。 江闻岸如此说着,手却没有松开。 他语气微妙道:“那我便约别人一起去云山泡暖泉了哟。” 沈延想要挣脱的动作顿住。 人停在原地,脚挪不动了。 见状江闻岸默默松了手,低头摸了摸小黑的头,叹着气:“可惜了,听说云山的暖泉泡着可舒适了,你不去那我只能找别人了。” 沈延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三日后。” 沈延有些懊恼,但话已经说出口无法再收回,他如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钉在原地。 江闻岸也不打算为难他,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上手去拉他,将他扯回自己身边坐下。 “跟我一起去吧?延延?” 沈延是最会顺着竿子往上爬的,见他主动来哄自己,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还不忘嘴上刺他几句:“不去找你的香、香了?” “香香”二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江闻岸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中尴尬不已。 “别提了。” 那袭香姑娘只说自和丈夫和离之后走投无路,只能来燕京找他,只求能给她找一份活计。 正巧江闻岸和梁子慈合资开了一家香水铺子,他出银子,梁子慈出香料配方,他再想法子让人制成香水,做了许久的试验,不久之前才成功。 铺子刚刚起步不久,生意还不错,正是缺人的时候,江闻岸便同意先把她安排进去。 沈延听着,一直注意着江闻岸脸上的神情,见先生话里话外都没有流露半分对那人的余情未了,心里稍稍放宽了些。 只是不舒服还是有的。 “先生经常如此叫别人么?” “什么?” 沈延一字一句质问他:“香香、延延,还有什么?” “???” 江闻岸好像忽然都明白他方才生气的点在哪里了。 这事实在棘手,他无法解释,也不清楚“江闻岸”从前还叫过哪个“香香”“花花”之类的,他只能企图蒙混过关。 “延延,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以前做错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以来想重新做人,以前的事情都不作数好不好?” 沈延轻轻蹙眉,似乎在思考。 江闻岸有些心虚,好在沈延只是“哼”了一声便被安抚了。 他心里记挂着先生方才说的事情:“先生,就我们两人去云山吗?” “嗯。要不是彦昭离不开心娴,我倒也想带他去看看。” 说起来沈彦昭如今也瘦下来了,看着也是一表人才,自成亲之后便和妻儿心娴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