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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傻儿,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她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她腹诽着。 那三个大夫亦是如此,“这小娘子,究竟是谁?她何时学的医,师从何人,什么时候开的方子?” 故而,他们面露异色,不停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娘子。 老者收了手舒了一口气,随即在袖口摸了一番将一物拿了出来,打开看了看,人参、当归、大黄、雷丸、川牛膝、红花、厚朴、红花、桃仁…… “陈娘子?”老者转头晃动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人在哪?” 听闻有声,陈满芝抬头,微微一怔,这下才看清了那老者,竟是前几日在街上的那医者。 “在,在这呢。”方锦娴忙应了一声,那老者望向床尾,待看清来人后,不禁咦的一声站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众人登时一怔,看这问话似乎二人认识?难道盛昌忠就是这小娘子背后的高人? “陈娘子,是我。”陈满芝眉稍微挑,看着老者,“你手里的方子,是我开的。” 盛昌忠抚了抚那花白的胡子,像是在思量什么,“你这方子是自己开的?”他的声音带了些疑惑,他的眼神又带了些欣赏,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却又不确定的事。 不知为何在他这话问出后,陈满芝便觉得身子有些颤抖,“是……是我开的。”她心里飞快的兜转着,想着药方上面所开的药品和药量,逐一对过后觉得没有问题,便放下了心思。 盛昌忠看着她又盯着方子,面露出不可思议,这分明是理气活血,祛瘀下胎的方子,正应对了方少夫人的病,一个小娃子既然比这些迂腐的大夫还会看诊,对医界来说简直是耻辱,想起上次见到这小娃子的情景,难道她当真是医者? “你这方子是祛胎的药,我倒是想知道如何诊断并且开的这方子。” 他的话一落,陈满芝微微一笑,那一世,每次调休她都会去爷爷的诊所帮忙看诊,如此已经将近八年,诊脉解脉这事对她来说也算日常之事。 她看着众人,深深舒了气,而后道:“几日前,我在姜府曾听闻下人讲病者脾气变大,下|体有出血,过分害喜而且吐了血丝……” 第49章 鬼胎 言及此处, 她微顿看一眼老者,就见他很有兴趣的听着,“再者昨日又听丫鬟说病家正月中旬才停的月事, 腹部胀痛拒按, 俨然已经有五个大的模样,后来病家告之未曾有过胎动, 而后我给她诊脉发现脉像异样而非滑脉。” “虽然还未来得及问病家的其他一些情况,可是我发现病家的脉像沉弦且涩, 舌暗紫且有瘀点, 此乃血瘀之症。” 陈满芝说罢, 看着姜方氏,“我跟姜夫人提起病家的诊断结果,可夫人并未信任我, 并将我赶了出来,最后我开了方子留给方小娘子,让她留意病家的其他一些症状,如我所料便用了这方子, 随后我便回府了,至于姜府后面之事我就不清楚了。” 她的话一落,坐在床头的妇人蹭的一下站起身, 颤巍巍的指着姜方氏怒道:“你是嫌绣姐儿进门三年无所出了,所以故意想害死她吗?人家给诊出来了你倒好,把人往外推是何意?” “嫂子,你这话从何说起?”姜方氏气呼呼的回道, 进门三年无所出是事实,可是她也从未让她儿子那些妾室生下长子,断荤吃素又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怀上了,又是一切应有尽有的伺候着,到头来反倒落了一个害命的指责。 “你让绣姐儿说说我往日里如何待她,你再看看我们这一房可有过一个孩子,她生病府里进了多少大夫,谁就料想到一个孩子给诊出来,这事搁你身上你信吗?”姜方氏说罢拿着绢帕抹了眼泪别过脸,不再看着那妇人。 “京城那么大,我就不信一个大夫都诊不出来,这病非要拖到现在,你看看绣姐儿这模样……” “母亲,别说了,姑母不是这样的人。”方锦娴说着上前扯了她的手,将她要说的话掐在喉里,关心则乱,两人一定是太急了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没遮拦的相互指责。 盛昌忠对两妇人之间的争吵只是微微皱了眉头,随即又对陈满芝道:“那你可还要再诊?” 那三个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只等陈满芝再多说一些,毕竟她说的话内行一听就能懂,可见这小丫头倒真有一分见解。 陈满芝抿着唇随即点头,在那一世,诊所也遇到过两个这样的病例,不过病家皆是四十年纪的妇女,而且这样的病例,她都直接叫人去西医院做清宫治疗,中医用药下胎她倒是头一回试试,故而她需要再看看。 她走到床头,方绵绣睁着眼转过脸对她笑了笑,“夫人,你身子可还有其他症状?比如感到胸胁胀满或是其他?” 方锦绣错愕而后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胸胁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儿觉得非常不舒服,昨日你问的平日葵水如何,我自己倒不记得,昨天那丫鬟也跟我提了一番,往前里有时多,有时少,月事好没那么规律。”她说着顿了一会再道:“最近心情很差,我的丫鬟这些日子倒是受了不少罪。” 她的声音微弱嘶哑,听着倒也还有些精神。 “肝主怒,肝怒则喜欢发脾气,夫人日后要多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过怒和郁闷都会演变成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