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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柴爿馄饨(一更)

    从扬子饭店出来,云南路走到南京路,一路华灯璀璨高挂,繁华景色夺目,汽车、黄包车在路上跑,两侧还有卖吃食的小贩在忙着。

    夜总会外头,刚送走金发洋人的小姐摇曳妖娆身段,旗袍穿在她们身上真好看,身形玲珑有致。

    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一转头见到谢九怀,笑盈盈地招手揽客,没有因为余秋可的存在而有所别扭,反倒大大方方。

    余秋可抬头偷偷瞥了眼谢九怀,谢九怀一副没见着那些勾人的莺莺燕燕似的,只是抓着她的手,专心向前行,说是要带她去吃南京路上特别好吃的柴爿馄饨。

    来的时间正好,一批客人刚走。

    谢九怀与余秋可一桌,保护谢九怀安全的那两人自动地坐到另外一桌。

    谢九怀的那碗馄饨加白面,余秋可只要馄饨。

    卖柴爿馄饨的是一对夫妻。

    煮馄饨的是妻子,端碗上桌的是丈夫。

    似乎跟谢九怀甚是熟悉,九爷、九爷地喊着,还多看了余秋可两眼。

    一早的谢家九少爷于扬子饭店的婚礼是上海一大事,没什么人不知道。

    正巧余秋可穿的是婚礼那套白纱嫁衣,其实穿出来并不怪异,就跟洋人小姐或是富家千金所穿的洋装差不多,只是她的这套明显做工与剪裁的确精致与奢华多了。

    不过余秋可也是没办法,之前她从余家穿来的那套衣裙不知被收到哪里去,只能先穿嫁衣跟着谢九怀出门了。

    谢九怀也是穿上大婚上的叁件式西装。

    无论远看,或是近瞧,都是一双壁人。

    九月上海的深夜,余秋可倒仍是嫌热。

    谢九怀跟她解释柴爿馄饨为何叫柴爿馄饨。

    柴爿馄饨不是只有这摊叫柴爿馄饨,满街叫卖馄饨的流动小贩都是柴爿馄饨。

    有些肩扛扁担出来,他们今日来的这摊则用黄鱼车。

    上头有炉灶,一个货物柜,旁边摆上几张桌乡张椅,就能开张做生意。

    都是用薄的木柴烧火,还会打竹板叫卖,才被称之柴爿馄饨。

    柴火烧得旺盛,铁锅里的馄饨在滚水里载浮载沉,与余秋可一样,最后谢九怀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也忘记原先她饿醒的那时候内心起的疑惑,现在双眼发直地盯着另一摊卖豆腐花的。

    “想吃?”谢九怀对吃的敏锐度甚高。

    余秋可点头,羞涩地压低音量说:“可我身上没钱。”

    别说钱了,她这回嫁得太突然,连平日用的、穿的……都还在余家呢。

    “我给你买,你等一等。”

    谢九怀要起身,余秋可没客气,抬头扬起笑容说:“谢九怀,我要淋甜浆。”

    咸口的还是习惯一早吃,这时间吃豆腐花是想吃消暑的。

    馄饨确实好吃,是让余秋可惊丰的味道。

    过去晓得大半夜的上海是有热闹的地方,不过那是离她原本生活遥远的国度,如今身历其境,大开眼界,连味蕾都有不同的体验。

    馄饨皮不知道怎么能杆得如此轻盈薄透,rou馅一小团,却架不住鲜甜,特别是配薄皮正好,若是太大,就抢了馄饨皮的风采。

    汤头自然不能跟酒楼里的大厨熬煮的所比,但是碗里头的所有作料全都是让味道刚好美味的重点,紫菜、葱花更让馄饨汤多一股清香,很是开胃。

    也或许余秋可是太饿,又或许是第一次在大半夜里坐在路边吃消夜,一切都更美丽、更美味了。

    余秋可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馄饨好吃?”

    谢九怀吞下嘴里的rou馅,拿手帕压了压嘴角,才答道:“姨娘说的,她说我爱吃这里的馄饨,带我来吃了几次,我确实爱吃,不过对以前的事依然没有印象。”往后也不会有印象,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谢九怀。

    “你姨娘对你真好,你也要好好对她。”余秋可感叹没几秒,半瞇眼,打量谢九怀,再问:“不过你爱吃……总要有人带你来吧……”

    女人的直觉,有股酸醋味。

    都嫁给谢九怀了,余秋可才想起那位与谢九怀一同失踪的舞女王梦梦。

    “王梦梦带你来的?”

    “王梦梦?那是谁?”

    “应该是你的红粉知己?”

    “我没有。”谢九怀摇头,不是装的,真不知。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余秋可抽来谢九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又丢还给谢九怀,说明了其实还是很计较。

    不过一时间之间,余秋可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脾气。

    说到底,谢九怀又没真惹他。

    至于王梦梦或是谢九怀以前的风流情史,那也都是过去,她想管也管不到。

    余秋可将搁在一旁的豆腐花端到面前,慢慢享用。

    才不分给谢九怀呢。

    谢九怀也没跟余秋可抢。

    在利姆灯星球上,能源果是能敝开肚皮吃,然而所有利姆灯人只在欠缺体力与能量时才会进食能源果,所以看余秋可护食的样子,谢九怀感到逗趣,丝毫不晓得他的这位合法伴侣正吃着干醋。

    后来余秋可也忘记一人独食的豆腐花吃起来究竟合不合胃口,因为她另一个汤碗里还剩两颗小馄饨与些许的汤,而谢九怀居然整碗端去吃——

    是因为他与她先前相濡以沫过了?所以她吃过的食物也可以?

    还是……他对他那些欢场里的红粉知己都是这样子?

    余秋可摇摇头,太可怕了,怕的是自己在意太多谢九怀的心。

    不管两人的夫妻身份才处于摸索期,偏偏夫妻就是夫妻,是避免不了某些事的发生。

    例如:等宵夜用完,两人回到扬子饭店后,谢九怀再度覆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上。

    余秋可发出一声喟叹,实在是谢九怀的体温比她的低上许多,他压住她的时候,一并降下令人焦躁的高温。

    不过余秋可也才想起来她饿醒那会儿是在纠结何事。

    谢九怀这偏低的体温,正常吗?

    若非谢九怀不算是真的过于冰冷,若非谢九怀就是个大活人,不然大半夜里给枕边人冷醒……真不正常。

    谢九怀睡觉还是很规矩安稳的那种,双手好好地摆在胸前,若不贴近仔细听,那是没有气息的错觉。

    余秋可瑟缩一下。

    在关了灯的房里,想到了民间习俗——那叫与鬼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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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作者澄清:绝对没有要往鬼故事发展(≧▽≦)

    这一更是补昨日的,晚上的二更吃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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