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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想笑,又忍住了。 只说:“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 那倒不是,只是干粉灭火器不适用于小面积山火。最快速的办法是用水,如果没有水,用树枝扑打是最有效的。 他要转身之前又再看了她一眼。这股烟火气,倒让她更接地气,也……更可爱了。 付杨在地上捡了根木棍,扒拉着烧成灰的地皮,进刚刚起火的地方,一点一点巡查着。 山火不可能无缘无故起来的。孔漫看一眼钻进烧枯了的丛林中的男人,眼睛一转,看向旁边佝偻着背的老人家。 老人家穿着发旧的衣服,戴着解放军帽,也是满头满脸灰扑扑的。黑烟熏过的手指不安的搓来搓去,一张皱巴巴的脸满是后怕。 面对这样的老人家,她一瞬间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郁闷地叹了口气,抹了一把头发,抓下来一把灰。 孔漫:“……” 更烦闷了,拍打了几下,站到旁边,抱胸等着。 付杨检查完,确认山火确实被扑灭。林间没有火星,地上也没有火炭之后,他才从林子里钻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草木之间的孔漫。脱了大衣后的她,更显得纤细,黑色针织衫贴凸显出好身材,长腿笔直,个子也很高。 他目光在她身前停留了一秒,立马弹开,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脸。 本来就灰扑扑的脸,抹了一把黑灰之后,倒显得漆黑的大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 孔漫抿紧唇,整个人低气压满身。 付杨看出来了,想安慰又无话可说。最终还是没去触她的霉头,反而是走向老人家。 交涉了一番,老人家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递给付杨。随后,弓着背,走到一处,那儿放着一个红色食品口袋。他提了起来,又走过来递给付杨,付杨没接。 老人家开口叽里呱啦一通方言,随后看向孔漫。 孔漫拧眉。 灰扑扑花猫脸一样的男人也转过头看了一眼她。随后转头用方言跟老人家说着些什么。 付杨和老人家交涉完,又普及了一些森林火灾的危害。这才提起空了的灭火器,往前走。 到孔漫面前,要说什么,想了想,她也是好心帮忙,又忍住了。 孔漫:“……” 直直盯着他,也不随男人的脚步动一下,就那样抱胸看着。 付杨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拿手抠了一下脑门。看着她,目光不自然要往下滑,又立马撇开,说:“回家了。” 孔漫还是不动。 付杨犹豫着:“那……谢谢?” 要不是他尾调上扬,她还真以为他在真诚道谢! 孔漫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这榆木疙瘩一般计较。 她迈开大步,一下子扯到刚刚摔的地方,疼得脸变了下形。 付杨在孔漫走了几步时就发现她走路姿势有点儿不对劲。眼睛瞟到挺翘的臀部上一片土的印迹,立即转开视线,耳朵尖尖莫名红了起来。 付杨想,他知道为什么了。 孔漫走到摔跤的地方,看着那笔直的坡,苦大仇深皱起眉头。 这什么破地儿! 她试着抬起一脚,踩上去,踏了踏,没感觉到脚底有疏松感,这才试着要往上爬。手摸索着上前方的岩石,打算借力。却一把抓住一截带着温热的紧实胳膊。 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上方去了,这会儿正在坡上头。孔漫抓住他以后,付杨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她以为要双手拉,于是递上去。 哪知道双方会错意,男人以为她要让自己抱她上去。于是忍住不自在和脸红心跳,一把捞起她的细腰,胳膊使力。紧实的臂肌贴着女人的腰,一把带了上去。 在路边站稳时,孔漫还是懵的。但也一瞬就发现,两人挨在一起的距离过于近了。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一股烟火味中,透出点淡淡的Hermès大地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男人似乎也是不自在,后退了几步站稳,把灭火器丢在皮卡车后车厢里。 孔漫走开几步,到副驾驶拿出大衣。摸进口袋里掏出纸巾,抽了几张后,把剩下的递给男人。 付杨愣愣接过,低低道了声谢。把消防衣脱去,随后抽出纸巾抹了一把,上车坐好。 孔漫也上车。 车子爬了一截坡又开了几个弯之后,在路边停下。 孔漫:…… cao! 不是吧?! 又来? 付杨下车后,在路边蹲下,不知弄啥。过会儿站起来趴在驾驶室车窗上,轻轻喊:“孔老师,下来洗把脸。” 孔漫下车,走到他那边看过去。路边有根黑色的皮管,中间有道接口,现在是断开的,水流从里面流出来。 男人已经洗干净脸庞了。孔漫在旁边蹲下,伸手去接水,洗起脸来。 付杨蹲在旁边,把水管抬高一点,方便她接水洗脸。 灰尘粉末洗去,白皙细致的脸蛋露出来,在一方天地衬托下,越发白软的晃人。 如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她五官是明艳的,性格大抵是,冷淡的。 洗完脸,孔漫又沾湿纸巾,对着车窗擦了擦头发。 弄得差不多了,付杨把水管接好。孔漫上车,他发动车子。 不知道绕了几个弯,爬了几座山崖,终于在转了一个弯之后,能看到远方有农家房子立在半山腰。那青色瓦片房上,袅袅炊烟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