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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外之意,是你齐家也别当我盛家女儿是大白菜。齐衡的功名还八字没一撇呢,即便他出身高贵,在京城公子哥儿里数一数二,也不是想要哪个女儿我就得双手奉上。

    盛紘要明兰嫁齐衡不假,但是求嫁还是求娶,可有本质的区别。

    被人看穿心意,齐大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半晌,才讪讪地笑了,道:盛老弟必定会心想事成,何必急在一时呢。六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在登州时便极懂事,哪家的公子娶了回去都是福气。

    盛紘挑眉,笑容无邪,齐兄过誉了。明儿来日若有好结果,愚弟就借齐兄的吉言了。

    是夜,盛紘留宿在王氏的正房。王氏端正坐在炕沿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不消盛紘多问,王氏便噼里啪啦一通述说,末了还道:虽说墨兰还没定下,可老爷不是说了,左右就是在这两榜进士中选出一个来,那紧接着就是如儿了。咱们如儿与衡哥儿自幼相识,这缘分是谁也抢不来的。

    盛紘耐心听王氏说完,脸上似笑非笑地莫测高深,把如儿许配给齐衡?怎么方才我听你说平宁郡主的话,郡主是有意结亲不假,可并未说要娶谁?

    王氏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强撑着反驳道:郡主虽未明说,可这不也是动乱刚平,不好明晃晃地提亲事么?衡哥儿好说歹说也是公府嫡孙,不论那爵位有没有衡哥儿的份儿,他这点儿年纪就是举人,将来自有前途,又有公府靠着,旱涝保收!这样的人物品格,咱们家拢共还剩三个丫头,还能是谁?

    你想得是不错。盛紘慢条斯理地开口,三个丫头,就如儿一个货真价实的嫡女,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王氏心里口快,今日又被平宁郡主捧了一整天,自然是满口无遮拦,自从孔嬷嬷来了咱们家教导了一回,如儿懂事多了,在京城这些日子您是没看见,出去人情来往,谁不夸赞?那衡哥儿先前不是也在咱们家读过书么,说不定呀,那时候他就对咱们如儿印象不错,否则郡主也不会这么快就来

    大娘子。

    盛紘抬起头,笑容已寡淡了许多,他将手中的小茶碗啪地往炕几上一扣,发出怵人的响声,直把王氏吓了一跳。王氏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瑟瑟地问:老爷?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大娘子为了如儿考虑,慈母之心,自然无错。盛紘冷然道,面无表情,只是为夫要提醒大娘子一句,会错了意,做错了打算,远比说错了话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王氏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盘,哪里听得出来盛紘的弦外之音,不禁梗声道:我会错了什么意,老爷也不必抖文袋子,直说就是了。

    盛紘放开茶碗,那只手已经被热气熏得通红一片。他浑不在意地用手帕子擦了擦水汽,徐徐道:如儿是比以前长进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如儿那个急躁的性情,就是再知礼,与她身份相当却更加懂事的姑娘,满京城里有多少?大娘子,你说以平宁郡主这般身份,会主动来求娶如儿?

    王氏满眼逼人的金光退散些许,她似乎看见无数银子在眼前飞,又被盛紘给打散了。她不敢明晃晃地顶撞盛紘,只好讷声辩解道:衡哥儿这不是要科举了么?老爷正当着恩科的主考官,郡主为了衡哥儿的前途,自是

    原来大娘子也知道郡主是为了齐衡的科举能一帆风顺,而非为了如儿。盛紘一针见血地揭破真相,也不顾王氏是不是难堪,既如此,大娘子也不必拿着登州时的事儿安慰自己了。这事儿别人不知道,大娘子难道还看不出来?齐衡是心心念念着咱们家的姑娘,可那人绝不是如儿。

    王氏的表情管理瞬间垮台,她几乎脱口而出:老爷,我知道您是疼惜明兰!可她毕竟

    盛紘面不改色,字字铿锵:毕竟什么?大娘子可别忘了,族谱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盛家嫡女可不止如兰一人!

    王氏只觉周遭一震,似着了一个霹雳,浑身都悚然一惊,顷刻间,一股无明业火燃烧了她的理智,愤愤道:我当老爷怎么这样大的火气,原是嫌如兰挡了明兰的好姻缘?难不成当日老爷执意将明兰记在我名下,就是等着今日不成?从前您偏心墨兰,我也忍了,难不成次次都要如儿退让么?

    等她连珠炮似地说完,盛紘还是平静无波的模样,王氏此人耿直,刚才拼着一股火气发出来,其实刚出口就后悔了,目光也闪躲不定。又过了不知多久,盛紘仰天一叹,露出一丝无奈,大娘子可消气了?为夫问一句,你是如儿的亲娘,你来平心而论,如儿与明儿做当家主母,哪一个更为合格?

    王氏眨了眨眼,熄火了。

    盛紘紧接着又问道:如今齐国公大房只有一个病歪歪的独子,老国公就是为了公府前途考虑,也多半会让二房袭爵。郡主为了这点考虑,你说她是会选择谁做儿媳?自然,她也未必就一定选择明兰。京中淑女如云,或许总有更好的。可如果一定要在盛家选,那人选无可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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