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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月笑了下,坐到桌前,亲自烹酒执盏:“今日星儿过来……抱歉了。” 楚暮微笑:“弟弟还小,我在他这年纪,也做过很多任性的事。” 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深意。 楚暮怕不是——知道他那蠢弟弟都干了什么,只是看破不说破? 谢庭月震惊抬头,对方回以微笑,温文尔雅,深不可测。 谢庭月心里就有底了。 这么聪明的人,因身体病痛有抱负也施展不了,委实可惜。 心中正感叹,谢庭月又突然想起,对方能看透弟弟,想必也能看穿他—— 没有任何前缘,之前还闹,突然应了婚事嫁过来,为了什么,动机单不单纯,楚暮肯定心里透亮。 知道却不介意,甚至配合帮忙…… 谢庭月突然心里升出一抹惧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嗯?”楚暮拎着酒盅的修长手指一顿,突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安静的锁定他,眸底潮汐涌动,带着暧昧与暖意,“我有什么理由,应该对我的夫人不好么?” 谢庭月脸突然有些烫。 不带……这么玩的啊! 心底那一丝惧意在这氛围里早消失不见,代替的是更多的惭愧与自省。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回报对方么?楚暮若对他有所求,岂不正好?没有,他还要想办法找呢…… 楚暮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这里,好像能给出楚暮想要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 正好。 谢庭月一边觉得合适,一边又有点迷茫。 就好像对方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早就挖好的坑,控好了场,等他来撞,他也果真傻乎乎急匆匆的一头撞了过来。 “我们……以前见过?” 问题顺嘴就问了出来。 楚暮眼神一顿,继而笑意沁至眼底:“你记得?” 第14章 楚暮病发 谢庭月认真的回想很久,摇了头。 他的确没有见过楚暮,上辈子倒是有过……可谁能和他一样,有个‘上辈子’? 他觉得自己喝的可能有点多,不然为什么想七想八,感觉气氛越来越暧昧?酒易上头,果然不应该多饮。 总之,面前这个男人,他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定,对方待他的好,出自真心,没有恶意,也实打实的帮了他,他就应该回报。 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弟弟口里姓禾的同窗,可是禾家?” 正想着,楚暮清冽的声音传至耳边。 弟弟? 谢庭月感觉这两个字从楚暮嘴里说出来,太亲近了些,莫名让人感觉有点害羞,但他很迅速的摇开思绪,微笑:“应该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你无需挂心。” “这个禾家,我有耳闻,是北地来的商人,认了穆家做干爹——”楚暮看向谢庭月,“穆家是皇商,你定然知道?” 谢庭月点了点头。 他不但知道穆家是商皇,还知道穆家是连任的商皇,做生意本事了得,人脉也了得。 楚暮:“禾家产业不小,家里很多东西都是和他们商铺合作,你应对起来,当小心为上。而且——” 他话音顿住,谢庭月有些好奇:“而且什么?” 楚暮顿了下,才温声道:“禾家和戚家有些龃龉,多年不和,并非只是商斗,似有死仇。” 谢庭月:“什么死仇?” “此等私事——”楚暮想了想,“还是戚家人自己说为好,你近来不是认识了戚文海?” “嗯。” 谢庭月知道对方提醒的是什么,心赞楚暮君子风度,不在背后说人。戚禾两家的仇……大约不好说。 数着喝了好几杯了,他拿走楚暮面前的酒盏:“就到这里吧,多饮伤身,醉了还难受。” 楚暮似乎很意外他的大胆,笑了:“我从不会醉。” 谢庭月眨眨眼:“可是我会醉啊,喝多了就不是我照顾你,而是你照顾我了。” 他手脚快,收杯动作很迅速,楚暮一个病人,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得叹着气,笑眯眯的看他收拾。 一切收拾完,谢庭月感觉不大好,他好像真有点醉……不想麻烦别人,自己乖乖睡觉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人影走到床边,坐下,轻轻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那些过往……我既盼着你想起,又不想你想起。” “在我这里,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 夜里,谢庭月突然惊醒。 楚暮发病了! 他满头冷汗,牙关紧咬,唇色乌青,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紧紧闭着,没有意识,也没有呻|吟,但很明显,他很难受! 谢庭月立刻翻身下床,挑亮烛光:“来人!” 他急的连鞋都没穿,探了探楚暮额头,很凉!再摸到手,同样很冰! 楚暮还在发抖,死是不可能死的,但这个温度太吓人了,一点都不像活人应该有的! 这是很冷? 谢庭月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一起盖到楚暮身上。 楚暮似乎觉得舒服了点,眉头微松,可没多久,又开始抖了! 不够! 桌上的茶是冷的,不能喂,时间太短,下人们还没过来,不知道给什么药,谢庭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握住楚暮的手:“你别怕,我在的,马上就给你找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