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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mama慎言哦,”谢庭月提醒她,“我今日站在这里,不是楚家主母,就是个穷亲戚,楚家连不相干的人都愿意借愿意施舍,自家亲戚反而不行,是什么道理?需要我把老爷们叫起来论一论规矩么?” 黄mama有点慌,她万万没想到,少夫人不按理出牌! 这话让她怎么接? 是借,不是要,和什么账目交接都没关系,跟主理中馈搭不上,借了,这局怎么办?不借,名声怎么办?规矩里,名声大于一切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 “话就是这么说的!” 黄mama这边正想着对策,那边谢庭月已经抬脚,把库房门给踹开了! 到底是男人,力气大,木头门上把锁又怎么样,阻不住他的脚! 黄mama下意识过去拦:“你不能这样!” 谢庭月拍拍鞋上并不存在的灰:“我可以。” 说罢自己进库房找参。 黄mama拉着他衣服不让,他眯眼扬声:“银杏!” 银杏小丫鬟站了出来。 谢庭月:“给我拉下去,掌嘴!” 银杏呆住:“啊?” “掌嘴不会?”谢庭月啧了一声,“那就拿板子来,家法处置,总会了吧!” 银杏这下明白了,蹬蹬蹬去拿家法。 少夫人好生厉害,刚刚一个眼神而已,吓的她肝颤! 黄mama尖叫:“不行,你不能这样——” “我能!” 谢庭月甩开她的手,冷眼看她:“我是主,你是仆,犯上者死,我不过打你几板子教教规矩,又没要你的命,你怕什么?你看,我守了规矩,不抢,只借,你呢,也勉为其难守一下,否则怎么以忠仆二字立身?” “三十板子,给我往实了打!” 谢庭月一怒之下,无人再敢言。 他这招简单粗暴,却足够有效。 你不给,老子就抢!你有理由,我就找不到借口了?不服给我憋着!我是主子,打你就打你,不需要理由,你都来找打了,我为什么不成全? 你想让我知道后宅不是主子一个人的,很好,正好我也让你明白明白,我掌着你的生、杀、大、权、呢,说话做事小心点! 黄mama这下真怕了。 她是真没想到,一个小家小户养出来的庶子而已,哪来这么大胆子,这么大底气?不应该是小眉小眼,没见识什么都害怕么? 银杏反正是不害怕,她嘴笨,不会怼人,大少爷成亲那日也是只敢回两句嘴,还被黄mama明里暗里骂了一通,大少爷脾气好,从来都是好脸,没想到少夫人是个暴脾气,上来就要打! 打的好! 这讨厌的老mama她早就想打了! 银杏指挥着人架好凳子,把黄mama拖过去,板子就一下一下开始招呼了。 “啊——救命啊——少夫人饶了老奴吧 ——二太太啊,您看一眼啊,您不理中馈,家里翻天了啊!” 黄mama先是惊惧害怕,求谢庭月饶了她,见没人搭理,干脆叫起二太太,各种喊冤,当然……也没人理。 板子一下下重重打下,很快见了血,黄mama也从中气十足,变成只能呻|吟。 谢庭月把找出的上好人参交给银杏先拿回去,自己监刑,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所有人垂下头,不敢看他,他才慢悠悠拉着长声,开口说话。 “如你们所见,我是主母,也是男人,我不喜欢春风化雨那一套,也玩不来,派下去的事,你们能干,就干给我看,不能干,后头等着的人多的是!我理中馈,能不能办好是我的本事,你们听令行事,忠心伶俐,有条不紊是你们的本分!我错了,有规矩管着,有长辈看着,你们错了,我手下家法也不会留情!” 这话放的,可以说是很强硬了,下人们站成一团,不敢吭声。 谢庭月是在众人瞩目中离开的。 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必须要抢,但凭什么? 楚暮发病,危在旦夕,这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嘴上把大少爷捧的高高,实际有事了,谁都不放在心上,凭什么他要委曲憋屈,顾着所有人体面,折尽心思用高情商高手腕水过无痕的处理这件事? 反正大少爷都快死了,大夫也知会过了,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大家都准备好了,怎么都没关系? 他偏要闹出来,闹的大家不能装看不见! 名声,他不稀罕,且这件事,他最多就是一个‘关心则乱’,反倒别人,敢闹出来敢四处说么?说标榜仁爱规矩的楚家其实不顾大少爷死活?名声不要了? 这行事粗暴简单,没有任何技巧,但足够有用。他本身也需要一个在楚家站立的姿态,强硬总比好欺负好。 ‘新妇’两个字意味着难,何况他是个男妻?伏低做小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人善被人欺,他不喜欢欺负人,但起码别人欺负上门时,他要有能力反抗。 接下来估计还有一场硬仗,长辈对这件事不可能乐见其成,最多是忍了,给彼此一个体面,下人们转变并非一蹴而就,梅宴,一定会有拖后腿的—— 可怕什么! 他重生一次,不是为了害怕,为了跪着活的!没办法就去想,有问题就解决! 谢庭月眼神越发坚毅,楚暮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好,掌握这个家,他才能更好的被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