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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庭月和楚暮一路被人恭敬目送着,直到包厢。 “好险,”身边终于没了外人,谢庭月把手从楚暮手里抽出来,提壶倒茶,“还好他不认识咱们,不然就穿帮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掌手暖意离开,瞬间空荡,楚暮握起拳背到身后,似乎想徒劳握住那最后一点温度:“认识,也不会穿帮。” 谢庭月:“嗯?” 楚暮在心里说,因为这本来就是真的。 谢庭月对这个问题并不执着,只是顺口一说,他想问是后面那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暮当然不会说我是一路跟着你来的,为你解围才出现,不然你都不知道,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完美计划:“上次蓝盈草一事,我始终很在意,下了帖子约济世堂的瞿老板聊聊,时近年节,瞿老板很忙,今日我才得到回话,这才出了门来。” “真的?” 谢庭月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之前的错觉画面再次浮现,之前惊鸿一瞥的那个白衣身影,或许不是错觉,就是楚暮? 楚暮有事瞒着他? “嗯?为什么这么问?”楚暮似乎很意外他的怀疑。 谢庭月将之前一幕说了出来:“……就那时候,好像看到过你,你真的没去过禾元奇的私宅?” 楚暮低眉,唇角噙起浅笑,似乎十分愉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有牵挂乃是常事,夫人在大白天看到我——可是想我了?” 谢庭月一口茶差点呛住,眼睛瞪过去:“我看你才是胡思乱想!病的难受不够,还想我打你是不是!” 楚暮拳抵唇边,轻笑一声,不再逗他,另一只手指向窗外:“夫人你看——” 谢庭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瞿齐。 这人眉头微锁,脚步匆匆的朝自家马车走去,显是会完了人,正要离开。 楚暮:“现下夫人可信了?” 谢庭月点了点头。 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他却不知道,楚暮心里送了好大一口气。 得亏事事想在前头,自知露了一回馅,夫人来的又是这里,赶紧让下面去安排,通知瞿齐改地方,这才赶上了…… 但楚暮就是楚暮,就如同谢庭星给他的评价,假仙。‘装’已经是他日常习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又圆的这么完美,怎么可能失败? 他还非常顺其自然的反问呢:“夫人又是,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追着线索来的……” 这方面谢庭月对楚暮一点都不怀疑,把之前自己走过的地方,所有想法疑虑,全部说了一遍。 “……所以我觉得这里可疑,那黑脸大汉不拦我也罢了,他偏拦了,还十分提防,我觉得这间酒肆有事。” 楚暮联系前后想了想,很赞同谢庭月的怀疑方向:“可这酒肆上下有四层,客人多,包厢也多,沈三娘和戚萤飞若真被关在这里,咱们怎么找?” 他们不是官家,就算是官家,没有理由无凭无据也不能全面盘查搜索,他们要怎么把一间间房间全部转下来,又以什么理由? 不能引发大乱,不能打草惊蛇引的背后人怀疑…… 纵使聪明如楚暮,眼下也拿不出合适的办法。 “难道……继续捉迷藏?” 楚暮眼睛湛亮,看向谢庭月。 谢庭月直接翻了个白眼。 小情趣是不假,但没谁家夫妻天天玩捉迷藏,还一玩就不撒手,是想让别人觉得他们两个是智障么? 关键时刻,还是读过的书有用。 谢庭月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转,笑了:“有了!冬哥你来!” 冬哥向来听话,人又机灵,听完唆了口牙,拍胸口:“少爷您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 谢庭月叫冬哥干什么去了呢? 他让冬哥敲门推销。 整个酒肆,甭管几楼,只要是房间就进,没人的,当然好好看一眼检查一遍会不会藏人,有人的也不怕,摆起笑脸推销自己家的新货。 这位爷谈事呢?小的敬爷一杯!瞧着几位都是有排唱的爷们儿,知不知道蓝盈布?不不,小人重点不是蓝盈布,而是咱家铺子出的新货——香粉! 又细又香,上脸滑腻,不浮粉不晕妆,气味还久久不散,甭管你家中有夫人母亲姐妹还是小妾,保准儿喜欢!不信您闻闻这味儿——怎么样,香不香! 上门推销。这样的事遇到多了会觉得烦,但头一回,人们会觉得新鲜,又是没事闲在酒肆里吃酒聊天的,难免会多问两句。 冬哥机灵嘴巧,模样长的也不差,不会惹人厌烦,就算真有那脾气坏的,不过吃几句骂,房间里动静看明白就行。 这差事,冬哥完成的相当好。 再一次,楚暮对谢庭月刮目相看。 夫人的小脑瓜里,到底还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回回让他如此惊喜! 谢庭月却没多少自得,他更担心前面的路,也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顺利,沈三娘和戚萤飞是不是在这里? 结果好消息传回没多久,就是坏消息了。 冬哥回话,他看到了青芳。 青芳是谢家的人,今年二十七,远远不到mama们的年纪,但她早早自梳表明了心意,一心一意伺候继母林氏,是林氏心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