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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宏嘴唇嚅嚅:“我不信……我不信……”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可看谢庭月表情轻松,不像假的。 “不信?”谢庭月微笑,“阎老板可以看我家蓝盈布后续产量和销量,我拿这个骗你有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是听闻,阎老板收购了不少染草,不知意欲何为?可是也想试一试这蓝盈布的生意,抢抢我的风头?” 阎宏吞了口口水,嘴里发苦。 谢庭月好心劝诫:“不是我这个生意后辈多嘴,阎老板这次有些冒进了啊,这各家独门方子,吃饭的东西,怎么可能透给别人?阎老板打听消息时,还要小心核实渠道来源才好。” 阎宏被这话正得七窍生烟,好悬当场去世。 他本就手心发汗,正在怀疑,结果谢庭月这句话,让他彻底明白了,不对,这事不对劲,他被人给耍了! 什么染草,这就是别人故意抛出来的饵,就等他咬住做局呢! 这谢二就是个人精,早知道他这心里有鬼,要搞事了,就——那缺染草的消息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可这消息是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的,难道那时候就—— 那他和林氏的交易,谢二又知不知道? 定然……是知道了的吧,不知道,怎么下饵做局? 阎宏瞪着谢庭月,就像在看什么精怪。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厉害,处处料敌先机? 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阎宏之前多得意,现在就多丧气,想想当时画面恨不得狠抽自己几巴掌。蠢啊!怎么能那么蠢! “我道是谁,原来是蛊惑萧温书告状与我等作对的阎老板。”楚暮笑眯眯转着轮椅过来,手指修长,姿态优雅,“如何,这结果阎老板可满意?内子表现可还优秀,如了阎老板的意?” 日—— 阎宏气的都要骂人了,这一对毒夫夫! “不我不信,你们一定是骗我的,这才是计,你们想压我的染草价!”阎宏倔强的不肯认输,狠狠放下话,转身跑了回去。 他派出所有人去查,去找消息,他不信这是真的! 结果……当然是事与愿违。 谢庭月已经走了,不是装模作样,人家还真就不需要这染草!人真正需要的是桑蚕丝!但桑蚕丝生意已经谈好,好多处定金都下了,无可更改。而且他现在再搞反击战也来不及了,心有余力不足啊!他得先把这些染草处理了,才能把钱换出来搞别的! 可这染草…… 说出来都是泪。 本就不是什么金贵东西,而且命贱好养活,一年两茬,长的特别快,他这回是看准了青黄不接的机会,谢庭月又急用,才想大大坑谢庭月一把,多多买进,指望垄断市场造成资源短缺,价格涨起来回本,根本不可能。 染草本来不贵,是谢庭月故意搭台唱戏,他这边一直卯着劲配合,杭清奚那女人又搅浑水,价格才一再飙涨。他以前不在乎,是笃定谢庭月需要,就算再恶心,这屎也得咽下去,他折了多少一定能加倍赚回来,结果他被骗了,人家不需要,这屎是他的了! 他要这玩意有什么用?他又不做染布生意! 想转手卖出去吧,这么贵的价,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要?折成原价还得挑挑拣拣看品质呢,想回本?做梦还快点。 流水的钱,全折里头了! 阎宏囊中空空,想死的心都有了。 商场是没有秘密的。 很快,阎宏染草砸手里的消息利益相关就知道了。 接着,一个一个掌柜开始过来报告噩耗。 “账上流水不够了。” “钱庄催银了。” “供货商说至少给七成定金方才能发货。” “要账的来了。” 行商者很少放巨款现银在家里,账上流水一断,麻烦就一个个接着来。大家平时可以称兄道弟,一块混风月场看花娘,银子的事可不能马虎,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再者,咱们谈生意,可都是订了契的,黑纸白字,你总不能赖账。 路离的后手就在这时,跟着来了。 根本不必费什么大力气,随便压一压,阎宏就得听话。 一个商人,不会做生意,亏了大本,所有生意伙伴都在埋怨,钱庄不肯再合作,公信力下降,最后再失了政府支持,最后会怎样? 阎宏不敢想。 他抹了把脸,各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认了这大亏,咬牙拿出老婆本洒钱圆场,天天几桌酒吃下来,给人当孙子各种拍马逢迎,还自己到官府领了板子认了错,当着全城百姓面跪求,说自己错了,之前不应该看着水灾发灾难钱,并且应承给修路,种果子树等等好处…… 就这,也没能囫囵个儿的把自己救出来。 他现在可是块失了势的肥rou,外面虎视眈眈,谁都想咬一口,怎么可能他服个软跪一跪,别人就会放过? 要真这么容易,大家都不用有心理负担了,出去外边随便做坏事,反正认个错就没关系了么。 阎宏焦头烂额。 阎宏下场凄惨。 想尽了办法,用尽了人脉,他都不能翻身,最后没办法,只能认怂。谢庭月已经走了,他摸不着,干脆去求了谢庭日。 他知道这兄弟俩感情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好歹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用点方法,也能过去。就算谢庭日太蠢,帮不了多少,不是还有他娘林氏?写封信回去,总能想到点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