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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琅离玉素不过咫尺之间,他的手本抓着玉素的胳膊,此时被玉素反手抓过来,一时间放脱不得。 而那赵堇作势慌张的靠过来,假意救人,其实却把高琅夹在玉素与自己之间动弹不得。 那长长的银针,和那匣子里的银质针筒也差不多长,这样刺下去,实在是难以有命。 不过是转瞬之间,南阳与长安惊呼一声,拼命的往七爷跟前奔,只是他们脚刚抬起来,便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如一只扑翅而起的玉燕,斜穿过赵堇与玉素,直直的撞进了七爷的怀里。 那玉素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本就万分紧张激动,手一抬,便将那银针朝着身前的人刺去。 长针应声而入,没入骨rou连针头也不见。 金小楼下巴轻轻抬起,看着高琅轮廓分明的脸,抬起手,想要抚一抚那脸庞。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轻轻的从上而下的抚过。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去,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就在玉素愣神的片刻,高琅一脚将她给踹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木柱上。 他抱起金小楼,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璧向外冲,一璧喊太医。 赵堇拂了拂衣袍,看向那撞死在柱子上的玉素,面无表情的冲白如奕道:我不认识这人,至于刚刚那女子所说的乌黎草的味道,更是胡说八道。 乌黎草世间少有,我若得了定然会献给皇上,怎么可能私自拥有。再说,那乌黎草如此稀罕,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女子,怎能知道它焚烧后是什么味道?白大人若是有能耐找到一根乌黎草,不妨点燃了闻闻看。赵堇有恃无恐,只怕这玉素身上的味道,也是她背后之人,故意染上了来栽赃我的。 白如奕正惊魂未定,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眼前的案子。 刚刚那女子,那小小的姑娘,就这样直直的扑了上来,那么长,那么冰冷的一根刺,直入她的心窝,不知不知她还活不活得成了 五殿下,眼下,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案子还是延后再审罢。白如奕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 且不说玉素多半是死透了,五皇子身上的味道究竟是不是乌黎草,又如何分辨? 这乌黎草皇上都求不得,他又去哪里寻上一根来? 即便寻来了,自是送进宫里给皇上治病要紧,又怎么可能白白焚烧了只为闻个味道? 这案子他是审不成了,只待明日进宫,交给陛下亲自定夺吧。 毕竟,一面是五皇子,一面是七皇子,他小小一个大理寺少卿,谁也得罪不起,稍不济,还得沦为党派之争。 眼下疾风骤雨,两岸皆是陡崖,唯以不靠岸,行船风雨中,待雨过天青,看清岸边局势后,再做打算。 如此,那我便先行回府了。赵堇勾唇一笑,毕竟旧疾未愈,不便久待。 说罢,人已行至堂外。 刚坐进软轿之中,便掀开了帘子,冲轿外跟着的赤霄道:是时候了,让青虹将那人带到京城来。 赤霄点头应下,刚放下的帘子,又掀了起来:往后办事,务必滴水不漏。 赤霄浑身一震,此次与虹园南阳接应的事,五皇子是交给他来办的。 什么书房的图纸样式,也是由他先过了目,再让对方去流苏阁告知的玉素。 可这消息的准确性他都没能保证,实在是千万的不该,五殿下身边向来不容这样马虎大意的人。 赤霄深知此次差点酿成大错,还好对方也不是有备而来,竟叫自家主子化险为夷的含糊了过去。 可这次本该是一箭双雕的好事,眼下成了个无功无过的平常事,已是损了。赤霄当下便自请责罚,赵堇却是一摆手:责罚就不必了,那个金小楼,此次最好是活不成。 赤霄立马颔首:奴才懂了。 虹园碧梧棺前前后后烘满了暖炉。 紧闭的房门外,长安与南阳各立一边,长安脸色焦急难耐,南阳却是阴晴不定。 房门内,偌大的雕花木窗上,垂下了层层幔帐,暖和的锦被之中,裹着一个细小的人儿。 金小楼的衣袍由胸前剪去一个大洞,露出殷红点点的里衣来。 一把白胡子的太医立在床畔,手执银针,一下一针,用明火烤了扎进金小楼心脏四周。 这长针若再往左一寸,姑娘的性命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太医直言不讳,幸得殿下庇佑,眼下还有一线生机。 这太医姓傅,是宫里的老人。 他口中所说的一线生机,便是用银针护住金小楼心脉,等待高人前来,将那长针取出。 以他数十年的医术,尚且不敢取针,普天之下,能取出这针的人,便只有一个。 谁?绿筠抱着麟儿侯在旁边,急得眼眶红通通的,却念着掌柜的教导自己的话,生生的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药王邹邈!傅太医一字一句,说得郑重崇敬。 高琅出声:邹邈?! 对,邹邈,不过七殿下,这药王邹邈从前与人打过一个赌,赌输之后再不见世人,如今天下没人知道他在哪儿。傅太医长叹口气,神色间格外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