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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室友的叨扰反而让陈隐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正常相处,更何况那焦恬还不是个正常人。

    正当她刚刚坐定,眼前凭空卷起一道流转的淡淡的金光,她眸子不由瞪大,眼瞧着一道悬浮的半透明的金色大字浮现在眼前。

    “明天一大早所有人在山门前的空旷处集合,参加入外门的选拔赛,逾期不候。”

    顿了约莫十秒钟,那缓缓浮动的金色字体渐渐散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于空气。

    虽然陈隐不知道这金色字符是谁写的,又是怎么凭空出现自己眼前的,但她依然觉得很新奇。

    修仙世界中有很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景,这也让赶鸭子上架的她生出几分真切的期待来。

    明日就是选拔赛,究竟能不能顺利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并进入外门成为正式弟子,就在明日。

    陈隐的心绪有些波动,她调息片刻后,重新从怀里的纱袋中摸了一颗聚灵丹,扔进嘴里开始继续感受周遭的天地灵气。

    在她自己的意识中,一片漆黑的四周被五颜六色的灵气充斥着、穿梭着。

    让天下修士疼痛不已地感知灵气,在陈隐的面前却完全不成问题,无数缥缈地云雾在聚灵丹的催生下迅速地翻滚,飞快地钻入她的体内。

    但很可惜的是,陈隐没有灵骨。

    空有感知却无法将灵气化为己用。

    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幢四周没有墙壁的房子,一颗漏气的气球,灵气四溢根本就抓不住。

    尽管如此,她还是捕捉到了一线生机。

    就像是从指缝中流逝的水流,流过之后,指甲缝中还会残存一丝水渍。

    如今的陈隐能捕捉到的并困在体内的灵气就像是这指甲缝中的水渍,虽然每个轮回都很稀少,但经过数十个、上百个枯燥地打坐运行,她能感觉到这种水渍在慢慢堆积。

    一道无声地水滴落地声骤然砸进了她的心底,把她震得眼睫微颤。

    诺大的一望无际的干涸识海中,有一滴晶莹剔透的灵气液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深邃的河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被风干。

    陈隐不知道这一滴液体一样的灵气聚合物有什么作用,又代表着什么,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东西和天地间的灵气不同。

    她必须珍重保存。

    缓缓睁眼后,她才发现桌上的烛台中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夜已经深了,但是从窗子能看到外头远近的人屋中的光亮。

    明天一早就是选拔赛,意味着彻底决定他们这些人的命运的时刻,没有谁能睡一个安稳觉。

    陈隐摸了摸怀里的袋子,昨天搜刮来的聚灵丹已经用了大半,还剩八颗。

    而要完全吸收完这八颗聚灵丹,后半夜她也没法睡。

    随着聚灵丹使用迅速,她能感觉自己对灵气的运转、运用越来越娴熟,现在甚至能感觉到灵气在体内经脉运转的路线。

    按照现在的吸收速度,要把这八颗聚灵丹运用极致的话,她空旷的识海中还能多一滴半灵气液。

    陈隐有些激动,权衡再三后,她决定今晚不睡了,把所有的聚灵丹都消化完。

    摇晃的烛灯下映衬着双眸紧闭的少女,她周身被一种特殊的波动萦绕着,就这么渡过了一整夜。

    *

    次日清晨,第一抹阳光冲破云雾时,陈隐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神色并不轻松。

    内视识海,空荡荡的干涸海底中依然只有那么一滴灵气液,比之最初形成时要更晶莹剔透。

    在形成这一滴后,再次服下聚灵丹后的修行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顺利。

    无数翻涌的天地灵气被她吸收运转,但却无法吸收,最后灵气无处存放、重新消散。

    仿佛这诺大的识海中只能存放这小小的一滴灵气液。

    陈隐原本满怀信心,此时因着无法吸收灵气有些失望。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关节各处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尽管一/夜未眠,但被灵气冲刷了一晚上,反而让她精神抖擞,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打开房门的时候,屋外已经陆陆续续等候了准备选拔的少年少女,异样的目光落在陈隐身上。

    有探究的,也有期待她出丑的;有好奇的,也有恶毒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涌动的心绪,沉寂许久的金书忽然发声:“请宿主谨慎抉择,把握机缘,预祝宿主成功哦。”

    听着脑海中机械又俏皮的声音,她握紧拳头哼出极轻的气音,神情却无比坚定。

    “一定。”

    秘境中的东西她势在必得。

    第4章 初入仙门4   试胆

    清晨的外门山缭绕着黛青色的暮霭,一个身着赤霄门的弟子服饰的中年男人从天际而来,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外门山。

    “赤霄门三年一开,今年由我负责选拔事项,我叫刘莽,体宗弟子,你们可以叫我刘师兄。”

    落地之后,刘莽将密密麻麻地凡人少年们打量一番。

    山前脚下至少有上千人,年龄都在十到十五岁,他们脸上还带着不安忐忑,显得稚气未脱。

    很显然,刘莽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慈善的师兄,一对黑而粗的眉拧着看起来不怒自威,让许多少年少女心生胆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陈隐远远地站在后排,原身上山时十三岁,在一群小萝卜头里算较大的,个子也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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