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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锻体的好处便初步显现出来。

    浓雾之中,有一鬼鬼祟祟的女修手持法盘,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阵法中的陈隐。

    等陈隐完全落入‘天罗地网’之中,她登时神情兴奋。

    这人名叫常雪娇,一袭断岳宗的内门服饰,给自己藏身的地方布下了好几个隐身阵法。

    初入芥子空间时,她和大部分被吸入的人一样激动无比,以为自己凭空得到了什么秘境传承。

    可是时间越过越久,她发觉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

    唯一看着像机缘的正中大殿也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也找不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她开始烦闷咒骂这个鬼地方。

    凭借储物袋中的阵法符箓,她一路隐匿,避免了许多争斗。

    而让常雪娇心生邪念的,是偶然碰到两个修士对战。

    那两人进入芥子空间时的修为似乎都不低,虽然都被压制在引气期,但法宝符箓尽出,打到最后两败俱伤。

    眼看着两人都要不行了,她便心生歹意,大着胆子借助阵法的功效收割了二人。

    虽然二者尸身爆成雾气,但手中的法器和尚未用完的符箓让她捡了漏。

    前头两位大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大战正酣,却被躲在暗处的一个宗门弟子收割了性命。

    常雪娇胆子不大,二人死时神情爆怒满脸的不可置信,残存的灵气把她吓的腿软。

    等她确定两人“死亡”之后,才放下悬着的心。

    殊不知她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根本就是白费。

    山巅之上以及临海沿岸,半空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漩涡,一男一女从漩涡中被放了出去。

    两人隔着千万里,却都面色难看。

    二人心中还残留着死亡前的愤怒和不甘,谁知却好好的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一恢复了修为,体内的磅礴的灵气便狂泻,发泄着心中的怒意。

    其中面容清丽的端丽女修先是一愣,摸了摸自己被戳穿的心脏处。

    等她确认那诡异秘境中的‘死亡’并非现实后,心头涌上狂喜。

    紧接着,她的目光便冷冽起来。

    若是她记得没错,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修穿的是某个道宗服饰。

    好一个道宗弟子!

    大能一怒,天地色变。

    一柄巨大的长剑从女修的紫府中拔剑而出,她纵身跨上飞剑,身形一个闪顿便消失在山巅。

    芥子空间中的常雪娇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断岳宗招惹来了两个敌手。

    尝到甜头的她贼心大起,便在途径大殿的路上设下‘天罗地网’,靠此来谋财害命。

    算上陈隐已经是第四个苦主了。

    初见陈隐身形时,常雪娇便撇了撇嘴。

    她谋财来的太容易,胃口便大了。

    像这种毛头丫头又能有什么宝物,看来这一单是白费心思。

    可是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一身布衣、看着磕碜的小女修硬生生地挺住了阵法。

    震惊之后,常雪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恼意。

    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灵石,朝空中一撒,顿时那些灵石像是有牵引似的,尽数落入阵法的几个关窍之中。

    陈隐咬着牙正撑着阵法,目光不停地在圆形光圈中打量,寻找破阵的关窍。

    还不等她研究出一二,身上的压力陡然变大。

    她腰杆一弯,深深勒入的蛛丝终于破开了她坚韧的皮表。

    “嘶……”陈隐倒抽一口冷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宗门里面要挨打,出了宗门还是要挨打?!

    为着心中一口郁气,她也不能被阵法打趴下!

    正当她要冒着反噬的危险运行染血禁书、强行破开这阵法之时,一枚溜溜转的灵石忽然从远处射来。

    只听“啪嗒”一声,那灵石不偏不倚的落入阵法中的一个关窍。

    枯树上下看戏的奚存剑本瞧的津津有味,却被这一枚灵石打破了闲适。

    他眼眸微微眯起,道:“还有一个。”

    树下谢千柉瞳术运转,青眸衬的他有些妖异。

    他道:“我看不透。”

    谢千柉此人说来神奇。

    他是少有的特殊体质天才。

    生来便得佛法传承,自幼被送入忌佛寺好生养着,偏偏他自己不愿意入忌佛寺、修习佛法。

    十来岁时谢千柉光着个脑袋,从忌佛寺偷偷跑了出来。

    他抱着一口大刀拜入了天元门第一刀客的门下,成了刀客的关门弟子。

    但他天生传承了珈蓝佛的神通,尤其是本命天赋珈蓝瞳术。

    堪称一眼破万障。

    若是连珈蓝瞳术都看不透,说明那人本身实力要比谢千柉高出一个大段。

    奚存剑面色古怪,“这小丫头背后有大能?不像啊。”

    若真的是同行的大能,怎么一开始不出手。

    且出手了,也草率无比。

    那一枚灵石起不到什么根本作用,它只是恰好点在了‘天罗地网’阵法的阵眼上。

    仅此而已。

    只能算是一个提醒。

    阵法中的陈隐只听一声石子落地声,她顺势瞧去,眼睁睁看着那一枚灵石慢慢滚到阵法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顿时,那压住的地方亮起了一个小光圈,而她身上几乎要勒死人的压力也骤然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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