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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龙台之争并非是一剑定胜负, 也不是到此便终止。 这一剑之后, 还要生死搏斗, 最后赌上性命争取宗门间的资源和荣光。 因此万乂炘的‘三剑之让’与傅重光的‘一剑退敌’都成了战场中气势对抗的谈笑,所有人都在等待傅重光出现, 等着看他又该用什么手段才能破解万乂炘这尖锐霸道的域场。 就在这时,有目力敏锐之人看到了水面的荡漾,纷纷猜测是否是藏身于海底的傅重光要破开水面。 万乂炘也在等。 他此时彻底抛去了轻视之意, 只握紧手中的大刀,周身灵气滚滚。 只要那傅重光一露头, 他便挥出剑锋让他不得招架! 青阳门的第一个败场, 绝对不能输在他手里…… 正当他暗暗咬牙警惕之时, 脊背后传来的阵阵痒意让他头皮发麻, 已经无法无视。 从跃出水面之时, 他就一直觉得身上各处都痒痒的, 想用手挠一挠; 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觉得是伤口染了水瘙痒。 但直到脊骨、手肘、被长裤包裹住的双腿乃至每一处都开始瘙痒时,他才逐渐意识到不对。 等万乂炘开始惊慌时,背后的痒意已经抑制不住。 那是种什么感觉, 他一时间说不出口,只觉得浑身上下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不断啃食着他的血rou,往他的身体里钻,让他痛痒之意丝丝入扣。 定然是那傅重光刚刚使了手段,在自己身上下了毒! 万乂炘这般想着,猛然反手去抓自己的脊背,却只抓到一片片柔软的rou瓣,手掌一捏便将其尽数拽出。 他将手掌探到眼前一看,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什么蛇虫猛兽,是一把已经被捏碎的花瓣,粉白和荧蓝色交映,煞是好看。 可他却被吓了一跳,猛地甩手将掌中碎瓣甩开,待掌中空空如也后才陡然发现,手心里沾染上道道血痕。 那都是他自己的血。 是从那些花瓣根带出来的血渍。 看到那些诡异花瓣后的刹那间,万乂炘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痛痒怎么都止不住,他低头一看,前胸湿透了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慢慢顶起,像是有个活物在从他的胸腔中钻出。 不仅仅是胸前,还有他的手肘、腿杆…… 他心底的慌张几乎蒙蔽了全部的感官,手掌颤抖着抓住胸前的衣服,“撕拉”一声直接扯开。 关注战事的青阳门人都看到了他的举动,尤其是那位少年人,眼睛瞪地滚圆失声惊呼道: “万……万师兄?!他在干什么?!” 衣衫碎片落入万乂炘身下的水面,哗然中的观众席也看清了他的身上,顿时激动的讨论声、觉得他不要脸的怒骂声都瞬间止住,只呆呆地看着他的身躯。 他不是发癫。 只见本该皮rou□□的身躯随着遮挡物被撕碎,露出了现在的模样。 是花。 各色的盛开的花卉,像是有生命一般还在从花苞绽放、盛开。 而万乂炘就像是一块肥沃的花田,他的血rou是饵料、是泥土,之所以那些碎瓣带血,便是因为花苞的根部连接在他的血rou之中。 他大力挠痒抓落了花瓣,同时也抓破了自己的血rou; 但因为深入骨髓中的痒,已经彻底掩盖了痛楚。 万乂炘痒到头皮发麻,他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血rou,却怎么也无法止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繁花盛开在自己的血rou之躯上。 他想怒吼,想要大喊傅重光的名字,让他出来。 但一张口,喉头和鼻腔吸入了冷气后更是瘙痒难耐,仿佛有细细的刺卡在他脆弱的咽喉中。 紧接着,细密而柔软的小白花便从他的口鼻耳中慢慢钻出、盛开。 他甚至连一个完成的词都说不出,只能发出丝丝抽气的声音。 异变就在瞬息之间,众人很没反应过来,万乂炘已经被繁花占领; 待看到他的惨状之后,所有修士都脊背生寒打了个冷颤。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好诡异的手段!” 青阳门的修士也反应过来,其中龙首令岩峰双拳紧握,四处搜寻着傅重光的身影。 “那傅重光人呢?人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荡漾的海底隔着透明的水液慢慢透出斑斓的色彩,像是海底有彩色的礁石正在往上浮动。 随着那颜色逐渐上涨,电光石火间,繁密的花簇便从海底挤出,转瞬间便吞噬了整片海域。 阴冷潮湿的气息一扫而空,整片龙台凡是沾染过傅重光吞海水汽的地方,都生长出盛开的妖艳的花簇。 远远望去,整个龙台宛如仙境、美轮美奂。 但现在却没几个人有心情欣赏这万花谷,震撼和恐惧让所有人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龙台正中心一块巨大的鲸状花田上方喷涌,一袭黑衣的傅重光才踩着繁花,从花海中重现身形。 直到这时,咂摸出几分真相的修士才大惊失色,“我明白了,这竟是傅重光的领域!” 谁也想不到他那惊天动地的吞海剑只是剑意,竟没有丝毫领域之力; 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个八尺剑修的本命领域,会是些花啊草啊的植被,展开之时还如此恐怖。 陈隐站在龙柱之上远远看着,心里并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