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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嫌恶。

    陈隐听到周清漪压低了愤怒的声音,“这些人是不是有病?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自己有矛盾瞪我们做什么?”

    她心里想,或许这些人确实有病,只是他们不知道。

    路过洛厄尔等人时,他们毫无意外地收获了又一波恶意;

    那壮硕汉子似乎将吃瘪的账算在了他们身上,在陈隐路过时忽然向前一顶,试图用自己的肩膀把她顶开。

    刀锋一样犀利的力量猛然传来,这一肘显然下了死力气。

    陈隐目光一冷,并没有退让,而是猛然抬起了手掌直接攥住了洛厄尔的手肘;

    那大力顶来的汉子动作被生生止住,看似娇小的东方女修手掌稳如泰山,任凭他憋红了脸也不能再进一步。

    他想收回手肘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而后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咔嚓”声在陈隐的掌中响起,洛厄尔闷哼一声,骤然咬紧牙关面色发白。

    他的手肘骨被一寸一寸捏碎。

    周围看戏的西大陆修士面色变了,再次看向陈隐几人时收敛了许多,多了几分忌惮。

    实力强悍的修士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被人尊敬的。

    陈隐松开手掌时面色不变,只看着面色涨紫的壮汉,而后擦肩而过。

    略落于她半个身位的傅重光紧随其后,在经过洛厄尔时,肩膀一侧撞上了高大的汉子。

    看似轻轻一顶,洛厄尔却‘蹭蹭’后退好几步,最后根本止不住向后的冲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现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

    这原先蛮横无理的西方汉子高达两米,就是傅重光也比他矮一个头,此时却狼狈坐在地上。

    一袭玄衣的东方青年面色冷淡,那双幽深的眼眸瞥过洛厄尔,居高临下又漫不经心。

    “撞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烬,从西方大汉的身边经过。

    “张了眼睛要记得看路,不是什么人都碰得的。”

    周清漪爽了,她挑着眉冷笑走过,凑近陈隐道:“师姐,傅师兄干得漂亮,简直太快人心!”

    傲慢无礼之人,回敬他们也只有同样的恶意。

    身后的闹剧,前头一行人都看在眼里。

    那红发少女有些惊讶,和身边的人道:“伊伦,他们还挺厉害的,洛厄尔竟然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看来这一次的交流会有得看了。”

    没得到回复,她皱了皱有着小雀斑的鼻尖,有些无奈。

    这短暂的插曲中,虽然陈隐等人并不愉快,但从周边西方修士的sao乱和叫嚷中,她却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比如那令人闻之色变的‘伊夫利’。

    此人的确是伊伦的同胞哥哥,且二人来自于如今西方大陆最为兴盛的家族之一。

    在此之前,伊夫利才是家族主要扶持的人,要去竞争光明神殿的圣子一位;

    谁知道就在选举将近之时,这位备受瞩目的候选人竟然公然叛离光明神,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和家族,堕落至东方大陆称为了一名亵神者。

    这简直让整个西大陆的人不能接受,一时间伊夫利的名字上了暗杀名单的榜首。

    也正是因为这样,支持伊夫利家族的众多世家只能重新推举他的同胞弟弟——也就是伊伦,成为新任的圣子候选人。

    有人说伊伦这个名额来的并不光彩,要不是他的哥哥出了这样的丑事,圣子的推选名额也轮不到他来当。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一直活在兄长的阴霾下,才会这般痛恨伊夫利。

    得知了此事后,陈隐反而有些佩服那位断岳宗的魂修。

    在这种扭曲的、充斥着意识cao控的洗脑下还能坚定不移地脱离光明神教,足以说明对方有些本事,至少他有一颗无比清明且坚定的心。

    而在争执中,她也知道了那洛厄尔之所以针对伊伦等人,是因为他追随的人是如今圣子的另一名候选人,名为戴宁。

    圣子之位最终会在两人中抉择,而成为了圣子的人几乎就是内定了会是未来的教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最接近光明神的距离,神殿的圣物最终也会交到他的手里。

    另一名落选的失意人,只能成为神殿的长老。

    在两位候选人的修为相差无几时,圣子就要更得人民的心,要品行高洁、且对光明神有着最真挚的憧憬。

    在大致了解了这其中的种种因果后,陈隐更好奇的是这个神殿的教主。

    按理说他本该是超越伊伦等人的存在,是玄阳道人同等级的修士,能够存活上万年;

    为何从诸人的说辞中,每一任教主在执掌神殿并不算长的一段时间后,便会将教主的位子传让给新的圣子。

    那么这些顶尖修士,最终都去了哪里呢?

    她隐隐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

    一行人最终来到了那高耸入云的白色城门前,门外一袭神殿长袍的使者在核对了伊伦等人的身份信息后,才将大门缓缓开启。

    有风从一望无垠的白色大殿中吹出,扬起陈隐鬓间的发。

    她呼吸一窒,眼底浮现出一抹凝重。

    前方的伊伦小队已经下了灵兽,在距离大门不过百余米处的一座洁白石碑前虔诚祷告;

    回过头时,看到陈隐他们面无恭敬、甚至还在随意打量着神殿,神色更加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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