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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光芒忽然从血球中射出,指向了深海中的某一个方向。 陈隐见状,顿时踏浪朝着黑芒指引的地方飞速前进,所过之处的海域都因为她周身涌动的强大力量而开始翻滚。 不知前行了多久,到了多深的海域,那黑色的光芒逐渐暗淡、最后消失。 陈隐停在了光芒消失的地方,看了眼身下的海域。 以她如今的眼力,她能穿过厚重的海水,看到荡漾的海面下游动的海兽和游鱼,靠近浅层的灵海生物已经察觉到了上方的异动,不断摆尾显得十分躁动。 棽添在识海中愈发焦虑,“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上古密术吧?!” 自从知道陈隐即为荒岸后,他只觉得世界疯了,更觉得如今的陈隐他已经看不懂了。 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血球忽然猛然坠落,拍打在陈隐脚下的海面,连个水花都没激起,便被波涛汹涌的海浪吞噬。 淡淡的红痕弥漫了一瞬间,便渗入深深的海域,彻底看不见。 一捧血滴入海洋,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呢。 海平面上没有了动乱的力量,浪潮逐渐平静,但海面之下却并不平静。 那蕴含着磅礴灵气和力量的血又被禁术激活,丝丝溶于海水的血腥所过之处,都会让敏感的海兽焦躁不已,甚至开始相互缠斗。 随着血气不断下沉,深海中的庞然大物闻着气血争相张开了巨口,试图将这片海水吞入腹中,最后沉重的身子猛然相撞,厮杀一触即发。 平静的海底被搅得一团乱,甚至连一片海域都被大妖的血染红。 在无数血腥的混合下,那丝丝血渍依旧在海水的流荡下不断下沉,最终沉于海底的最深处。 在一片黑暗中,一颗圆形的血球从四面八方汇集,中心处有像冰棱一般闪烁着寒芒的符纹。 重新凝聚的血球慢慢向下,最后隐入了海底。 在血球被海底吞噬的一瞬间,一点刺眼的光芒从海底亮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微小的震荡不断变大,扭打中的海兽也敏锐察觉到了底下有东西正在不断上升,纷纷松开巨口朝着远处逃窜。 那股气息太过恐怖,像是被困在深海的巨兽,终于能有机会浮出水面。 海底的兽和鱼疯狂朝着远方海域逃窜,一片漆黑之物也渐渐顶破了海底,开始缓缓上升。 不多时,整片海域的鱼兽都像是得到了消息,无论大小深浅,都开始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这一刻没有生物有心思捕猎,哪怕是海中的霸主碰面时也放弃了恩怨,它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极致危险。 如此大的动静,上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哪怕棽添只有魂魄、还寄生在陈隐的识海中,也能隐约察觉到整片海域的气场都在发生变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隐。 他看着卷起数米浪潮的海面,失神轻喃:“你到底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东西大陆的监天所、神算师,纷纷注意到了大陆上骤起的异象,许多已经站在大陆顶尖的羽化修士,也纷纷受到感应。 东方衡山,一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了正东方,“要变天了。” 断岳宗内,正执子下棋的玄阳道人似有所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看向东方,眼中似有微光。 已经出发快到西方大陆的一行赤霄门修士,在飞行法器上沉默不语。 周敦恒走到船尾,递给靠在船板上看向远方灵海的修士一壶酒,“喝点吧,别担心,那家伙不会让自己的吃亏的。” 一袭白衣的剑修沉默接过酒壶,闷了两口。 数年未见,曾经的倔强少年已经褪去稚嫩,变得内敛而成熟,正是刚刚升入上三千不多时的余关山。 两人一言不发地喝着酒,心里都在为友人焦急。 就在这时,一艘巨大的飞行法器忽然从前方显露出影子,并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那灵舟来的地方正是西大陆的方向,飞行法器上的修士对视一眼,朝着那边一声吼,音波传了很远。 “敢问道友是何方人氏?是否从西方光明神殿而来?” 周清漪探了脑袋看了一眼,在看到一颗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顿时放了酒壶。 “是我妹和陈隐他们!” 这话引得飞行法器上的人纷纷一喜,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余关山也翻身而过。 等两艘飞行法器渐渐靠近,周敦恒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能看到的除了自己的妹子,还有的就是一个面容妖异的少年人,陈隐和傅重光不翼而飞。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们可能出事了。 一直在里面打坐的、亲自带队出行的赤霄门掌门人也走了出来。 周清漪身后背着一副巨大的石棺,十分引人注目,刚一踏上赤霄门的灵舟,她声音就哑了:“掌门……哥……” 最先说话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冷着脸的余关山:“陈隐呢?” “师姐她……我也不知道。”周清漪默默将肩上的石棺卸下,轻手轻脚放在了地上。 当石棺缓缓打开,所有人看到了里面平静沉睡的傅重光,顿时气氛一下便冷凝下来。 离开时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人,为何回来时便躺在石棺中,陈隐又去了哪里? 周清漪不敢拖沓,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掌门等人,待听完之后,周敦恒已经暗暗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