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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妾的针线不佳,恐怕绣出来的帐子不好,反耽搁了奶奶用。都被人抽了脸了,这个妾实在也没必要装下去了。谁知道孟玉楼还会抽什么风,到时候她变着法儿的折腾自己还好对付,万一她气性太大把肚里孩子气掉了,自己呆在她身边,一准成了替罪羊,傻子才干呢! 妾觉着,不如妾这里绣一床帐子,奶奶再叫针线上也绣一床,万一到时妾绣的不好,也不致误了奶奶用。 孟玉楼暗里咬了咬牙:也成,你今儿就过来绣吧。 爷说妾上次惹奶奶动了气,不准妾没事进嘉禧居呢。如今奶奶肚里有小少爷,万一妾哪里再让奶奶瞧着不顺眼气着了,那就是大罪。为着奶奶肚里的小少爷,妾还是回卉院绣罢。 沈宜织抬出郁清和来,孟玉楼再是恼怒也没了办法。她确实是想把沈宜织弄到自己身边来,一来可以捉着错儿惩罚她,二来也给沈宜红空出地方来。可是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敢太冒险,万一孩子没了,看郁清和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再想怀一个也不易。 都走罢!没的站在这里看得人心烦! 一众姨娘通房们都退了出去,孟玉楼恨恨在椅子上拍了一掌。瑞草连忙上前,拿起她的手揉了揉:奶奶仔细打疼了手,何必与她们生气,肚子里的小少爷要紧。 孟玉楼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走,去给夫人请安。装了几天病,也该去一趟了。 刚起身走了没几步,小丫鬟跑进来报信:奶奶,大爷和*奶,还有三位小少爷两位小小姐,已经到大门口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虽然二老太爷郁匡没回来,但他的独子郁清风带着一妻一妾外加四个孩子,还有二夫人张氏,再加上仆妇们,还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这也是大事,全家人都聚到一起见面,沈宜织这样的良妾也算是家中一员,也在会客厅里捞了个位置。 郁清风年纪不过比郁清和大半岁多,长相也有三分相似,可是沈宜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一副内虚的模样,莫不是光忙着生孩子,播种太频繁淘虚了身体? 给伯父伯母请安。郁清风与*奶冷氏一起跪下给平北侯和侯夫人磕了头,随即把几个孩子叫过来。 总共两男两女四个孩子。其中长子郁枢、长女郁荣都是冷氏在京城时生的,大的已经六岁,小的也四岁了;另有幼子郁柏、幼女郁梅乃是一双龙凤胎,刚刚两岁,是良妾周氏在任上生的。 平北侯至今都没抱上亲孙子,看见孩子稀罕得了不得,尤其是那对走路还不是太稳当的龙凤胎,一手搂了一个简直舍不得放手。点手叫两个儿媳:多跟孩子们亲近些。据说多抱抱孩子,也能带来喜事。 侯夫人心里是又妒又羡,只是双胞胎实在可爱,也忙忙地拿了见面礼来。郁枢是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郁荣是一个镶着各色碧玺的金项圈,双胞胎则是每人一个精致的白玉长命锁。孟玉楼和孙氏自然也要有见面礼,一时间又是金银锞子又是布料的,孩子们一个个道谢,大厅里好不热闹。 张二夫人是郁匡的原配,比侯夫人还要年长一岁,看起来却像是年长五六岁的样子。待男人们都出去了,便扫了一眼孟玉楼和孙氏,笑道:大侄媳妇几年没见,倒没变化,二侄媳妇还是头回见着,一点子见面礼,休嫌简薄。说着,递过两对金镯。 侯夫人往那镯子瞄了一眼,便看出来是雕花镂空的,看着手艺倒好,其实里头是空心的,并没多少分量,不由得暗地里撇了撇嘴,心道真是够吝啬的。郁匡这个外任,虽则平北侯说是不愿以私谋公,但也暗里说了几句话,这位置不说是肥缺,也是颇有些油水的,怎么做了三年外任,回来就送这么点儿东西?嘴里却道:这镯子看着倒是极精致的,花样也跟京城的不同。 张二夫人笑道:正是南边的新样子。想着京城这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别的也拿不出手,只好挑几样新样的首饰罢了。说着,又叫郁清眉郁清月姐妹过来,几年没见,都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大嫂真是好福气。拿出两枝累丝蝴蝶钗来给两人插上。 累丝钗子手艺精细,却也没有多少分量的,若镶上珍珠宝石倒还贵重些,偏张氏拿出来的这两枝却没镶宝石,只有四五颗个头不大的珍珠罢了。侯夫人想起自己方才送了郁荣的那副金项圈,足足有七八两重,不由得心下更加鄙夷,只是不好说罢了。 郁清眉是侯府嫡女,贵重首饰不知有多少,拿了这枝轻飘飘的累丝钗子也只看了一眼,转身就摘下来掷给丫鬟了:好生放着。以后再也不戴了。 张二夫人只当没看见,眼睛又在韩青莲等人身上扫了一遍,笑道:又多了几个人?倒没备下礼物,改日补上罢。 侯夫人干笑道:她们算哪个名份上的人,怎还劳你备礼物呢。心里却暗骂,真是抠门到家了,韩青莲是贵妾,何况是二房离京之前就娶了的,总也少不得一份礼,如今借着多了沈家姐妹,倒把韩青莲这一份都省下了,也不知积了金银做什么! 这次回来,又给嫂子添麻烦了。张二夫人倒是没事人一样,笑着把冷氏叫了过来,这孩子肚里又有一个,四个月了,一路上有些颠簸,多亏得她身子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