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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镜的宠爱是甜蜜的糖,同时也是剧烈的毒药。 低头和他对视,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明亮无暇的光芒,姜糖恍恍惚惚地想,容景这么一个弯弯绕绕的性子,不能直接从表面上的话来了解,必须要揣度一下其中隐藏的含义。 容景见她看着自己发呆,等得愈来愈不耐烦,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从思索中回神过来,看到这么一副表情,姜糖深怕误会越来越重,连忙摆摆手说:“没有这种事,你别想太多了。” 他的脸色并非好转,反而有更加难看的趋势。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姜糖的脑瓜子想不明白,径直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容景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不必压抑自己的内心——” “嫉妒我,憎恨我,恨不得扒皮抽筋。” 姜糖沉思了三秒钟,这话反着听就行了。 坐到他的身边,眨眨眼,回望过去:“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对你好。” 她抓住他的手,非常认真地说:“jiejie,如果有好吃的,会记得你的。” “……?” 容景盯了她三秒,诡异地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按着额头,拂袖就走。 第七章 丧心病狂 鲜红的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 苍岭山常年被积雪覆盖,巍峨屹立在碧蓝的长空,非下雪之时,阳光照在白色的山峰顶,反射出绮丽耀眼的光芒。 常年未化的白雪之上,因红雪的遽然下降,竟泛出诡异的殷红。 这红雪来得不巧,覆盖在白雪上,因此断了极寒门所有弟子们的饮用水源。 若是一个月前,极寒门弟子还可以饮用无杂质且渗透着微弱灵力的霜潭水。 一方面是生活所需,另一方面对修炼的帮助聊胜于无。 霜潭被埋后,这一个月内为了解决日常饮用水问题,负责门内大小事宜的执事秦修绞尽脑汁地想了个法子,将高山上积存的雪取来,由修炼控火术的修士化成水,送往各大长老们管辖的分系。 没料到才过没多久,又给秦修出了个大难题。 这回他不敢擅作主张化雪为水,若是有毒,整个门派上上下下的性命,他一个执事可担当不起。 待红雪停了的第二天,秦修通过御水铃邀请各大分系的长老为此事出谋划策。 率先到来的是唐乐和唐鸿两兄妹,他们管理的分系是极寒门内实力最强劲的一支。 陆陆续续地来了人,除了三位长老正在闭关外,剩下的都到齐了。 唐鸿环顾一周,大嗓门一开:“尊主怎地不在?” 秦修回道:“此事不敢叨扰尊主。” 闻镜向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闲事,除了事关整个门派的生死存活,他一概不问,一概不听。 秦修想到上回前去禀报关于玄武比试的事情,被闻镜一脚从天鹤宫踹到山脚下,不由得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要是这等小事再去问一回,他几乎不敢去想象可能面临的后果。 对于秦修的说辞,各位长老都表示能够理解。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看不如去苍岭山外取水来用。” “此法太费人力和时间,还是说你们分系的弟子有这个空闲去?” “……” 唐鸿适时地插了一句嘴:“我来时飞过顶峰积雪处,发现那奇特的红雪堆积得并不厚,由几位杂役刨掉上面一层,下面的或许还能饮用。” 当下众位议论纷纷,探讨此法的可行性。 大多数长老都不同意,让他们喝雪水已经是屈尊纡贵,对于红雪之下的雪水,他们更是难以接受的。 “坚决不同意,我已经不想再喝雪水了!” “是啊,假若底下的雪被污染了,可如何是好?” “我看大家都不情愿,更希望能重新饮霜潭水,不如就把霜潭重新挖出来吧。” 此话一出,房内激烈的讨论戛然而止,一片死寂。 秦修眼皮一跳:“或许也不好,尊主填埋它必定有隐情。” “我看你是不敢吧。”某个长老阴阳怪气起来。 空气瞬间发生变化,似乎有冷风从外头渗进来,给屋子来了个大降温。 不曾发言过的唐乐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她的声音温和平静:“尊主大抵不愿我们去动霜潭,干脆在极寒门的殿门前再挖一个湖泊,供各位分系使用,各位长老认为如何?”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颔首定下这个主意。 …… 姜糖发现近来的极寒门殿门口好热闹,以往上山下山路过此处,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叽喳飞过的小鸟和窜过的松鼠,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回聚集了几十位穿蓝衣的弟子,正嘻嘻哈哈地拿着铁锹在挖地。 刹那间她有种穿越时空,不小心穿到了种田文的错觉。 他们已经挖了半尺深,姜糖好奇心一上来,忍不住凑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呀?” “在挖湖。” 那被问的弟子转过头来,瞧见是个穿粉衣的女子,立即猜出清心殿的人。 他似乎是个内敛的性子,碰见异性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挖、挖出水后,师兄弟们都有水喝了。” 姜糖眨了眨眼,笑道:“你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