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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尖叫声在回荡:啊啊啊啊我要没了没了。 绑架。抢劫。劫色。撕票。 还不等男声说话,姜糖飘过四个可能性,冷静和理智瞬间从脑袋里争先恐后地逃出来,剩下一片空白。 “我要——” 姜糖心口一凉,强忍住眼泪道:“我、我什么都没有。” “你——” 抱住胸口,惊恐地摇头:“不不不,我是清心殿的人,你休想占有我!” “去偷闻镜的流月剑。” 她眼圈一红,连连摇头:“你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 接二连三被打断,玄衣男子总算将完整一句话说完,沉默地看着她哭。 轻纱下的面容看不清情绪,他的手指微动,细微地泄露了一丝情绪。 风中传来她小声的哭泣,因为不敢放声压在喉咙里,更似哽咽。 姜糖以为她已经度过了水逆的时间,却没料到老天爷直接憋出来一个大招。 他到底是谁! 极寒门三万多个人为什么偏偏要找她! 她只是一个凡人!! “不会死。”玄衣男子顿了顿,融于黑暗的身形上前一步,面不改色撒谎道,“我知道他有个弱点。” 姜糖揉了揉眼睛,抹掉几滴眼泪,努力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 抬眼看,玄衣男身姿挺拔,迎风而立,衣诀舞动,瞧着仙飘然逸气,大抵是名修仙人士。 他的声音平淡:“近来闻镜受了伤,歇在寝殿中,半夜时常陷入昏迷。” “我要你混入天鹤殿,去偷他的流月剑。” 要去你自己去!你自己没腿吗! 姜糖很想把这话骂出来,瞥见那种不好惹的气势以及飘飘欲飞的仙人姿态,抿紧嘴巴憋了憋,秒怂。 “如果我不去呢?” 她小心试探,离男子远了些,生怕他一个偷袭当场取了自己的小命。 冷哼声夹杂着夜风传到耳边, “给你三天期限,若不取来,我便杀了你。” “……” 小命的倒计时变成一个大钟摆悬在头顶上,命运的滴答滴答声催促着她赶快行动起来。 姜糖的拖延症挺严重,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能再给一点时间吗?” “……多少?” 令人意外的是,斗笠男还算好说话,沉默了半晌后主动问她要多少时限。 姜糖得寸进尺:“一百年?” 玄衣男面前的轻纱一抖,他压着声音冷笑:“想得挺美。” 姜糖厚着脸皮道:“还好还好。” “那要不打个折,五十年?” 他被她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许久都未曾说话。 酝酿半晌,再次进入到恐吓人的角色中,玄衣男抽出一把从武器库里随手捡来的长剑,剑光未闪,剑意已到,瞬间将身侧的梧桐树横劈成两半。 随着一道清寂的声音响起,大树映在她瞪大的眼瞳中缓缓倒下。 “去不去?” 姜糖半张着嘴,很没骨气地应了下来:“……好。” 待他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后,她脚步飞快地奔向厢房,仿若身后有怪兽在追她,比平日慢吞吞的速度快了起码三四倍。 假意隐匿的闻镜立在树顶,从高处投下一道视线,静静看着底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快步往厢房走。 树顶风大,揭下帷帽时,他的发带被揭下,风一扬,便随风晃悠悠地跟着身影飞了一路。 最后恰巧落在她刚好掠过的矮树丛上。 她走得急,未发现那条稠制的发带,若是多瞧上两眼,或许会发现这是某人常常绑在头发上的某物。 闻镜披散着一头青丝,目光凝在她身上。 系统夸赞道:“宿主,你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 他不作声,眼眸跟着那个身影一点一点地移动。 她快消失了,就飞到更近的树顶上。 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姜糖进入别院里,黑影一闪,半空中掠过一道惊鸿落雁般的弧线,顷刻间脚尖点地到了天鹤殿。 …… 姜糖倒回床上,生无可恋地睡了个回笼觉。 一天后,她咬着被子想,还有两天,不急。 两天后,她抱着藤枕想,还有一天,不急。 三天后,她磨磨蹭蹭地穿鞋子,用了一个时辰擦鞋上在苍岭山走过的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眼看快入夜了,姜糖拾起床沿边的红拂伞,咬咬牙齿,一鼓作气往天鹤殿的方向跑去。 上山的路起初还算平坦,平日有不少弟子会往山势陡峭处经过,有些炼丹修士需要山林间的草药,苍岭山脉里大大小小的路径几乎全靠这些炼丹修士们踏出来的。 再往上去,接近天鹤殿的地方,便没了山路。 姜糖把裙摆卷了卷,借着扎根在土壤里的杂草,像攀岩般的,一步一步踩过去。 几个月内练就了在山里横冲直撞的本事,这点小坎坷倒不算什么。 最难的是…… 天鹤殿竟然在山的另一头! 两个山头之间只有一条窄窄的索道。 姜糖崩溃得看着摇晃不止,悬悬欲坠的索道,脚底不停打哆嗦。 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她拍了拍快跳出来的心脏,摸着绳索,缓缓往前移动,期间没敢往悬崖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