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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 不管它跳得慢,还是跳得快。 姜糖停下躁动的脚步。 环顾四周,空置的厢房从未有人住过,屋里有一股闷湿的奇怪味道,不知哪里发了霉。 无人住的密闭房,又是木质结构,这种味道在所难免。 她开始忙碌起来。 拿着簸箕和竹笤帚打扫,开窗开门通风,用掸子掸墙面、横梁上的灰,忙活了一下午。 院子里来来去去时,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石桌上轻敲,发出轻微的声响,姜糖目不斜视地走过,身后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飘过来。 “你打算搬出来?” “对。”姜糖回过头,镇定自若道,“以前我不知道你是男人。” 容景:“所以?” “既然我已经知道,就不能同住一间屋子。” 他似乎觉得诧异,问道:“为什么不能?” “我们之前是朋友关系。”姜糖跟他解释,“朋友如果是异性,需要避让距离。” 听到他的话,他支着下巴,悠悠道:“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女人。” “……” 姜糖无话可说,不搭理他,继续收拾屋子。 时间推移,傍晚日落星沉之际,终于整理干净。 但摆在她面前,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搬不动床榻! 期间,容景跑到外面,待回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霞光乍现,他坐在石椅上,手里多了一块奇奇怪怪的东西,低头随意把玩着。 白雾般的的灵力丝丝缕缕从指间泻出。 落日的光渡在他身上,手心处云雾缭绕,仿佛是哪座仙境飘下来的仙人。 姜糖走近了,支支吾吾道:“容景,你能不能帮我搬下床。” 视线往下,随后看到了他手心的球形物。 银质圆形,点缀着花鸟的镂空纹路,一条银色短链垂落下来,搭在桌面上。 透过花纹的缝隙,隐隐约约可见璀璨绮丽的光泽,流动间恍若塞进了漫天的星辰。 注意力全被这稀奇物吸引,她好奇道:“这是什么?” “香球。”容景晃了晃,勾着唇角笑,“过来一点。” “干什么?”听闻此话,她反而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容景:“我帮你戴上。” 姜糖:“确定只有这样?” 鉴于他的前科,她可不想走过去又被他摁着强亲。 “嗯。”他音色淡而寡,说了一个字后低着头,不言不语。 状似安静,威胁性小,她便放松了些,大着胆子往前走。 待她走到跟前,他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和想法,把手里的银球挂在她的腰际。 此刻,她站着,他坐着,他的脑袋恰好到她胸口的位置。 姜糖很谨慎地上半身往外倾斜。 他挂完后,发现她奇特的姿势,脸一僵,抬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语调却毫无起伏:“你在想些什么?” 姜糖站直了身体,义正词严道:“我没有。” “以为我要占你便宜?”他蓦然笑出声,打破了神色间的诡秘感。 她尴尬地摇头:“不是不是。” 方才他什么都没做,是她想多了,这会儿要是承认,显得她自作多情。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其中取笑的意味太过鲜明。 尬得她恨不得脚趾抠出个苍岭山来。 “哦?”他意味不明地拖长了调子。 姜糖严肃道:“我真的没有!” 他敷衍颔首,表面赞同,实际刻意压低声音道:“看来我没做,让你很失望了。” 什么鬼。 姜糖崩溃地捂脸。 她气得把香球扯下来,塞进他的手心里:“还你。” 随即连搬床榻的事都不顾,逃跑般的往另一个厢房中钻,身后他的笑声仍然连续不断地透过墙壁,穿进她的耳朵里。 她捂住耳朵,恨恨想,今晚就是打地铺,也不要靠近他一步了! …… 姜糖逃到厢房里不肯出来。 院外,杨柳依依,青翠绿意中,系统目光灼灼盯着容景手中的香球,嘀咕道:“这可是灵脉啊!她竟然拒绝了。” 正午时分,容景来到霜潭,提着流月剑,掘出了底下的半截灵脉。 那灵脉状似银河般,长条形的一道光纹,伏在深处,犹如树根般扎在土壤里,为整座修真界输送磅礴的灵力之源。 而他的长剑轻轻往上一挑,便轻易地挖出了灵脉,强行塞进一个小小的香球中。 灵力肆虐挣扎,疯狂外涌,将要逃出这狭小局促之地,他用自身灵力对抗,挤压着顽抗不屈的灵脉。 在强势的镇压下,灵脉逐渐平静,大约是意识到无法逃脱此男子的魔爪,遂放弃。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等他披着灿烂的霞光,回到厢房要把灵脉送给姜糖。 它在心底痛呼:这踏马不就是人界的昏君吗!? 自从小时候的那件事发生后,他便痛恨霜潭的存在,避讳程度,深到宁肯填埋,除非有异况,情愿终生不踏入此地。 系统无比清楚,可他一再为了姜糖打破心中的忌讳。 比人界的昏君还昏君。 好在系统吸取了无数个教训,再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只在心底默不作声地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