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做着最后的挣扎
自从那封战报传回来以后，岭南的消息源源不断接踵而来。 如千灵所料，之前的沉默就是大战来临前的静寂，敌我双方都在准备最后一击。 只不过，大明军队已经占据了优势地位，被遏制了食盐供应的岭南叛军宛如一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叛军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承寒已经看透了他们布下的迷魂阵，在发起攻势之前，影子们带着人在延绵数十里的边界上点燃了十几年前精心挖掘的坑洞。 被点燃的沼气燃烧着整个山林，形成了一条扑不灭的火龙，岭南人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吞噬着属于他们的山岭，有的地方甚至还发生了大爆炸。 放火烧山是元朗提出来的，承寒经过慎重考虑后，同意了他的方案，并且让影子潜入岭南城，暗中散布掌权者惹恼天神的谣言，这一招是千灵教给元朗的，无论是什么时代，只要做过亏心事的人，都是害怕有报应的。 岭南原本是大明的属地，尊大明皇帝为大，他们享受的是大明朝廷对他们无限可能的资助，有个天灾人祸的，朝廷优先给他们各种物资已缓解民心不稳。 可以说，在岭南闹独立为帝之前，百姓们的日子比大明别的地方要好过很多。 大明之所以对岭南如此优先政策扶持，也是因为岭南出产的木材大多是朝廷用于修缮皇家宫殿庙宇的最佳选择。 岭南这一反，朝廷想要木材没有了，大明地大物博，没了你岭南的木材，我换成别的地方，不把你岭南打服了，别的属地也会有样学样。 可也是没有想到，这一打就是三年，之前是各种疾病瘟疫多雨的天气，加上边界上的令人望而却步的瘴气，大明军队还真是寸步难行，三年的时间，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许是天意吧，千灵去了定远，识破了瘴气的真面目，又教会了元朗一些特战的知识，组建了影子小队，这对于岭南平叛来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山火整整燃烧了三天，岭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边界上陷入一片火海，毫无办法。 就在他们全力以赴准备着抵挡大明军队进攻的当时，承寒却按兵不动，他是算好了这一天会有一场大雨袭来，将山上的余火浇灭。 影子小队除了先前潜入岭南城的三人，其余人在元朗的带领下在黑夜和雨水的掩护下，悄悄进入岭南境内，他们将要执行真正意义上的斩首行动。 三天后，岭南叛军首领济理死于床榻之上，胸口插着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刀，地上写着四个略显潦草的大字：死有余辜。 岭南叛军原本就已经人心浮动，济理一死，马上就有人争权夺位，乱成了一锅粥，承寒得到济理被杀的消息，马上领兵攻占了西风关，亲自指挥平定岭南的战斗。 战报一封封传回京城，上头总是会带着一个人的名字，平叛大将军几乎把所有的功劳都往这个人身上推，朝中各路官员也对和这个名字熟悉起来，从他们的口中，各家官眷也慢慢对这个叫元朗的校尉好奇起来。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让人对他印象深刻。 没过多久，元朗从校尉升迁到了卫将军，一个五品的杂牌将军。 但对他来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了如此的功名，不仅仅是他的努力，也是因为他出身谢家，皇帝对他的恩宠，也是对谢家的宠信。 前方不断有消息传来，千灵则是一封信都没有收到，心里有点不安。 按理说，岭南也不是很大，算算日子，从传来的第一份捷报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岭南的仗应该打完了呀？ 倒是京城这边，陈家除了膝盖严重受伤的陈曦被恩准留下养伤，其余人在第七日全部跟着陈太师离京，昔日门庭若市的陈家，挂出变卖的牌匾，一阵北风吹过，显得无比的萧条。 陈曦被傅青鸾接到家中暂住，两个人是闺中好友，又是兴趣相投的才女，傅家的大家长又是一个正气凛然的人，心中对陈墨文这种纨绔子弟不屑一顾，但一码归一码，对陈曦这个才女是非常疼惜的。 所以，傅青鸾请求接陈曦到家中暂住养伤，身为大明朝副丞相的傅英华一口答应，还要孙女一定要以贵宾之礼待之。 放眼京城，还真没有人敢对傅家说三道四，陈曦也就安心的在傅家住下来养伤。 冬至这一天，傅青鸾和往年一样去保国寺给亡母做法事，因为燕昭公主也来保国寺上香，寺中的和尚都给凤家的先祖诵经去了，等来给傅青鸾的母亲做法事，比往年晚了许多，回城已经落日。 冬日里，天色暗起来很快，眼看就要天黑了，傅家的车夫询问了自家大小姐的意见，抄近路回去可好，傅青鸾也是生怕家里人担心，同意抄近路回去。 于是在三岔路口，傅家的马车往小路拐过去，镇国王府的马队一阵风一样从官道往城中的方向疾行。 马车的视线正好看见那对人马，傅青鸾的婢女丁香放下车帘，气鼓鼓的道：“都是燕昭公主害我们这么晚才回去，往年都是太阳落山之前就已经回城了。” 傅青鸾是能够理解燕昭公主为什么会在今日到保国寺上香祈福，也算是还愿吧，皇帝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好，这些日子已经开始日日参与早朝会，根据祖父的描述，皇帝陛下的面色也红润了些。 “不得胡言乱语，那可是燕昭公主，让人听见了，会认为我们傅家的人不知分寸。” 丁香吐吐舌头，也是仗着主子宠信她，哀怨的说道：“我是替小姐您不值。” “她是大明公主，我是副丞相家里的臣女，你觉得哪里不值了？”傅青鸾知道她不是真心怨燕昭公主，摸摸她的脸轻笑起来，“你和紫藤一样，什么都是我家大小姐最好，在傅家，由着你们这么想，到了外边，别忘了规矩礼数，你们家的大小姐再好，也比不得别人的身份。” 傅青鸾也是有遗憾的，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恐怕傅家受宠的不是她的大哥，她生来就聪慧过人，碍于身份，这些年也是将自己的一半聪明藏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紫藤嘟嘟嘴，说道：“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 “是啊，你什么都没说，可眼里一阵惊奇，想什么呢？” 傅青鸾对两个陪着她长大的婢女有深厚的感情，平日里独处的时候，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也是好奇，平日里话比丁香还要多的紫藤今天怎么一个字都没说，还一脸惊疑的表情。 “我刚刚看见镇国王府的马队过去，并没有马车。”紫藤说出自己的疑问，“那燕昭公主难道留在了保国寺？” “和尚们不是先给她们那边念经诵佛的，燕昭公主恐怕早就离开保国寺了。” “如果燕昭公主留在保国寺，那镇国王府的护卫也必定不会走。”被紫藤这么一说，傅青鸾倒是皱了皱眉，“你们不是说她经历了三次绑架，镇国王府的人还能放心将她一个人留下？” 傅青鸾除了参加各种官眷们的聚会，其余时间都不会出门，所以，她的消息来源还是有点闭塞，千灵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贴身婢女丁香和紫藤也是从府里的各处听到了一些来告知她。 她也不会在官眷聚会场合里去问别人，对于高冷才女人设的形象，她必须要保持住。 所以，即便她心里非常的好奇千灵的遭遇，也只会在两个婢女跟前问一问。 “大小姐，你不知道，我昨儿才听大厨房的人在议论说，燕昭公主第三次被绑架后，在她的护卫和婢女的带领下，去了定远城找她二哥，就是辅国大将军府的承寒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回临安城，反倒去了定远城，真是出人意外的决定。” “丁香，你别胡说，这种事，不是亲耳听当事者说起来，绝不能当真的。”傅青鸾赶紧的阻止道：“不要再继续燕昭公主的话题，我我们说点别的吧。” “大小姐，你怕什么，这里就我们几个人，赶车的是我爹爹。”丁香完全是一副不在怕的表情，“燕昭公主也就身份显赫了些，要跟你比起来，她身高不够，容貌不够，才情不够，我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家大小姐，别说临安城第一，大明朝那也是独一份的。” “你还真是王婆呢！”傅青鸾拿她没有办法，点点她的额头，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马车猛地一个刹车，车厢里的三个姑娘一时没有防备，全都摔了。 “爹，你怎么赶车的？”丁香叫了一声，爬起来撩起车帘，正想埋怨她爹一顿，目光所及之处，竟是十几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她尖叫一声，放下帘子，心快要跳出了胸膛，颤声说道：“强盗……强盗……” 紫藤下意识的将主子护在身后，傅青鸾则是一脸惊愕，这条近道自从前几个月被京畿营的人扫荡了一遍后，曾经出没的山贼强盗早已消声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