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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把她的眼睛遮了起来。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像是件精致的艺术品。 他的手隐隐约约碰到她的皮肤,她像是僵住了,坐在那仿佛雕塑,一点都不敢动。 胳膊上正在抽血,她却毫无感觉,所有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眼睛那一块,在黑暗中她的嗅觉变得异常敏感,男人手上的檀木香传来,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许多,整个人紧张又安心。 倒是矛盾。 她的睫毛很长,不经意的眨眼间会蹭到他的手掌。 有点痒痒的。 他的心好像也被轻轻地拨动了几下。 抽血的一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突然眼前一片光明,黑暗逝去,格外刺眼。 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 护士拿了个棉签按在针口上。她的手别着在,去按棉签有些不方便。 她右手还没绕过去,男人极自然地上前接过护士松手的棉签。 男人的手不经意滑过她的胳膊,衣服堪堪擦过她的脸,两人距离拉得极近。 她一点都不排斥。 他另一只手稍稍把她扶了起来,看上去像是把她揽在怀里。 两人贴的太近,林若谷有些不自在,右手伸过去准备按住棉签,道:“我自己来吧。” 他的手还没挪开,她的手直接碰上了他的。 他的手指很冰,她的手倒是挺暖和,所以挨上的那一刻有着更直观的感受。 那一瞬间,她还挺想握住他的手,给他点温暖。 某些时刻,她会觉得陆虚怀是个很孤独的人。 没有人会这样想,可是她总感觉, 他的心里有座终年覆雪的山。 他交费让结果加急了,但是大概也得等个一两个小时。 林若谷想着他一大早就来了,估计也没吃早饭,一个上午陪着自己到处检查也挺辛苦的,便说了句:“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结果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说完之后她突然发现,最近两人在一起呆过最多的地方就是餐馆。 这连着的好几顿饭都是和他一块吃的。 两人就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回医院之后等了一会儿就拿到了结果。 “小姑娘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贫血,平常饮食休息要多注意。”医生看了结果说道。 林若谷松了口气,回道:“嗯嗯,我会注意的。” 陆虚怀倒是不经意皱了皱眉。 “平常睡眠怎么样?”医生问道。 “嗯...有时候会有点失眠,然后做梦比较多,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她如实说道。 “工作压力大吗?” “还好,主要是换了个生活节奏,有点不适应。”她想了一下说道,“有时候感觉融入不了这个城市,偶尔会有那种...嗯...失落感。” “那可能是心理压力大了。”医生听完说了句,“不要想太多,太敏感了会影响身体状况。”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陆虚怀站在后面若有所思。 回到家后,收到唐沅之发来的消息,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她回答说有空,唐沅之便立马预定了她的晚上,美其名曰帮她放松一下。 转手给她发了个酒吧的定位。 林若谷倒是没怎么去过这些地方,但是倒也不排斥,想着自己的确应该打开一下了,便答应了唐沅之。 晚上出门时她只是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妆画的很淡,与夜店风相去甚远。 到了唐沅之给的地址,她直接走了进去。 唐沅之刚刚发消息和她说她在吧台附近,她便径直朝那边走去。 短短几步倒是走得有些艰难,恰逢周末,酒吧人很多,她基本上算是从人群中挤过去的。 烟味和就为混合在空气中,拥挤的人潮和狭窄的空间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的打扮和这地方算是格格不入,而且长相气质各位出挑,一路走来不少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毫不遮掩。 她刻意忽略掉那些目光,在视野里搜寻着唐沅之。 在吧台附近环视了一圈,才瞧见唐沅之的身影。 她正和一个吧台小哥聊得火热。 她走到唐沅之身边,拍了拍她。 唐沅之见到来人脸上瞬间露出明媚的笑,拉着林若谷的胳膊就开始瞎侃,直接把那小哥给抛弃了。 林若谷叫了杯清酒,和唐沅之坐在吧台前聊着最近的生活。 “这才上班没两天,我就又想放假了。”唐沅之抱怨道,“感觉现在的生活是一点动力都没有。” “再过几个月就结束了,坚持会儿。”林若谷笑道。 “我想着回校写论文,还不如在这过社畜的生活。” “我还挺想回去的。” “有时候是还挺想江大的,毕竟只有她能给我点归属感。” 林若谷抿了口酒,眼里的赞同不言而喻。 台上的驻唱乐队正唱的投入,音箱放出的音乐一浪高过一浪,脑海里的思想震空,人们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喝酒舞蹈,卸下来白天的身份与伪装,和身边不认识的人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夜她们把心扉短暂地敞开给对方。 这里很乱很吵,拥挤迷离,但是它包容了这座城市来自大街小巷的他们的各种各样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