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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阿花之死终于露出了一角端倪,而凶手也有了可追寻的目标。 …… 再一次来到茶山村,束穿云看着眼前的小溪,心生感慨,茶山村和望山村一般靠山又依水,但却不如望山村富裕,也不知这问题出在哪里。 小溪边,茅屋几间,便是吴林的家。 屋中煞是干净,几张桌椅板凳,一张木床,别无他物,像是不曾住过人一般,又像是屋中人离开许久。 束穿云摸了摸桌面,指间一层薄薄的灰尘。 “最近有人来过。” 束穿云搓了搓手指,对元泊道。 “很显然,是凶手。 元泊轻拍着手中的折扇,一语中的。 “走吧,去问问附近的村民最近是否看到有人来过。” 但是,吴林家本就偏僻,和其他村民家皆离的很远。 溪边小路满是坑洼,马车难行,两人只得步行前往。 走了一刻钟,两人才来到最近的一户村民家。 伴着几声鸣叫,大鹅纷飞的篱笆院内,正有一位老婆婆在纺纱。 “婆婆,”束穿云唤了一声。 但院中无人回应,想是老婆婆耳背,束穿云又大声唤了一句:“婆婆。” “啥,”老婆婆闻声抬头,见是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外,大声问道:“你们找谁?” 束穿云双手笼在唇边,大声道:“婆婆,我们寻你打听些事。” 老婆婆松了纱线,颤巍巍起身,对束穿云和元泊招了招手,“年轻人,进来吧。” 束穿云推开了篱笆门,来到院中,此时老婆婆正从一边的茅屋里端了两个大碗出来,一手一个递给了他们二人。 束穿云愣了下,伸手接过大碗,再看元泊,他对自己眨了眨眼,随后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碗里的茶水。 原来老婆婆把他们认作来讨茶水的路人了。 也罢,束穿云看了看碗里清澈的茶水,也觉得有些口渴了,遂一口气咕噜喝了半碗茶水。 搁下大碗,束穿云瞅着老婆婆纺纱的空隙,若无其事的靠近老婆婆大声询问:“溪边茅屋里的人家是不是搬家了?刚刚我们路过,家里没人咧。” 老婆婆这回听的清楚了,边纺纱边回道:“啊,你说的是吴林小子家。” 说起吴林,老婆婆脸上笑开了花,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散发着真心的欢喜。 “我听我那孙女说了,吴林考中秀才了,秀才老爷嘞,将来能做官的,娃子有了出息,都去奔前程了。咱们村里,林娃子还是第一个秀才老爷,给咱茶山村长了脸面了。哎,要不是我家孙女给人做奴婢,林娃子指不定做了我家孙女婿咧…” “啊,婆婆您孙女和吴林相熟呀?” “可不是嘛,吴林的命还是我小孙女捡回来的咧,那会,”老婆婆比了比,“才这么高,跟瘦芽菜似的,要不是我小孙女上山挖野菜回来撞见了他,让老吴头把他给救了回来,哪里还有他后来考上秀才。要我老婆子说,老吴头也是个没福气的,没享到吴林的孝顺就死了,白养了吴林这些年。” 老婆婆说起吴林似有一箩筐话,但说来说去,还是当年自己孙女如何救了吴林,又叹息吴林还未报答养父救命之恩云云。 问起吴林是否有其他亲人,又有谁来过吴林家,老婆婆一概不知。 束穿云和元泊只得无奈离去。 但好歹问到了她孙女的主人家,听老婆婆的意思,她孙女极少回来,但对吴林中秀才之事却是清楚的,也许吴林和老婆婆的孙女见过面。 “明日回城吧,我要去杨府一趟,”束穿云边走边对元泊道。 “是该回去了,”元泊点头。 老婆婆的孙女阿秀正是在杨家做事。 …… 进了五月后,平江府的天便入了梅雨季节,时雨时阴,阳光很是奢侈。 几日前去别院时烟雨朦朦,回城时依旧细雨霏霏。 元泊带人先行一步回了城,而束穿云和园子进城后并没有回南城的束家,而是直接去了杨府。 “云jiejie…” 九曲回廊下,束穿云正背靠着廊柱,把玩着手中的草绳,雨丝如密滴滴混入园中的池塘,几只鱼儿跳跃着蹿出水面喷着泡泡。 杨守衣举着一把青色油纸伞从廊外走来,看到束穿云,眉间不自觉便透出几分欢喜。 她收了纸伞交到身边丫头手中,撩起裙摆,迈着碎步走到束穿云面前。 “守衣,”束穿云扔了草绳,用帕子擦拭了双手,站起身,温和笑道:“你来了。” “昨日接到jiejie的口信,我便让人问了,”杨守衣已开始替母亲管家,几日不见,眉眼间便多了几分大方自信,说着她稍稍向一边移了移,露出身后的人影,“她就是阿秀,应该是jiejie要找的人。” 站在杨守衣身后的,是个和杨守衣一般年纪的少女,她身穿褐色圆领衣衫,皮肤黝黑,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手上皮肤干燥,看样子是个做惯了粗活的。 “云jiejie,你先问她话,等会我再来寻jiejie,”杨守衣极有眼色,知道束穿云有要事询问阿秀,故主动带人离开了。 “你就是阿秀?”束穿云来到阿秀面前,柔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婢子正是阿秀,”阿秀微抬下巴紧抿着唇,让束穿云很容易便看清了她的相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