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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着墓碑拜了三拜,随后两人各自走到坟墓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铁锹挖了起来。 因为沙地松疏,本该尖尖的圆顶才呈了一片椭圆,两人不过才挖了一刻钟,便露出了墓中的棺木。 元凌手指着棺木讶道:“穿穿,你快看那里,还真如你所说,这坟上的土稀松的很。” 束穿云手下不停,把棺上的土用铁锹朝一旁扒拉了几下,“昨日来时,我便看过了,这片山林多是沙地,所以不易种庄稼,但在沙地里挖坑埋人却是极为便利的。” 元凌停了手,面露好奇又问道:“不过,你怎知吴庆山会草草埋葬他姑母?他可是个孝子,对他姑母极好。” 束穿云顿了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道:“我也说不清,我昨日见他时,总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和第一回 见他时有些不同。”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很奇怪。 ”而且他躲在这山间的茅草屋里,名义上是为了姑母守孝,可我却总觉得刻意了些。亲人离世,为表孝心,有人着素服三年,有人茹素一年,或是戒酒色百日,但无论哪种,更多的人是私下里在自己家身体力行,而你再看吴庆山,似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有意引导大家知道。最最重要的一点是…” 说到这里,束穿云扯了扯唇,透出几丝讥笑。 “是什么?”元凌迫不及待问道。 “昨日在离开他所住的茅屋前,我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几根鸡毛。” “鸡毛?”元凌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山林森森,虽有些荒僻,但野鸡野鸭总会有几只的,因此她便道:“这山上野鸡多的是吧?” “是,正因为野鸡多的是才很奇怪,因为我顺着那几根鸡毛又发现了一些鸡的内脏,还有一些鸡骨架。” “你是说,那些鸡是吴庆山吃的?”元凌终于回过味来,接了话茬道。 束穿云冷笑:“不是他还会有谁?” “所以你怀疑他为他姑母守孝并不是真心的?” “不止如此,”束穿云朝左右看了看,又指了指上面,“你看这山林,除了吴庆山的茅屋一间,左近没有一个活人,他想做些什么,还不是由他自在来回。” “那倒是,”元凌想了想又问道:“你怀疑他和贡院的杀人案有关?” “这只是我的猜测,喏,我们先看看墓中的这两位再说。” 束穿云说着,扔了铁锹,弯下腰,和元凌一起把棺木上的灰土拨拉了干净。 一阵风吹来,刮起了一处白日刚燃过的纸钱,还有一些未燃尽的。 有什么东西迷了束穿云的眼,她用袖子揉了揉,再睁开眼时,只见夜色下,黑的灰烬白的祭品黄的纸钱,正随着风在半空中洋洋洒洒,呜呜风声,簌簌叶响,都似在为坟冢里再也无法开口的人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第92章 贡院疑云14 “穿穿?” 见束穿云发愣,元凌唤了她一声。 “呃,”束穿云回神,再低头,就看见元凌已经开了棺。 她不由嗤道:“吴庆山还真敷衍,你一人都能开棺。” “可不嘛,你看这棺木都朽了,”元凌撇嘴,“还是几年前的棺木,他压根就没换棺木。” 棺中并排躺着两人,或者说是一副尸骨和一具已隐然有些气味的尸体。 束穿云默了片刻才道:“听说他姑母家的两位表姐都嫁的远,待得了信赶回来时,人已经下葬了。” “终究不是亲生的,”元凌叹了口气,从背后的药箱中取了两块面纱,和束穿云各自带上了。 两人今夜的目的,便是为了验一验吴庆山姑母的这具尸体。 积郁成疾? 这说法束穿云是不大相信的,尤其是见识了吴庆山的“孝子行径”之后。 黑夜不比白日,灯笼的光毕竟有限,元凌摸摸索索,不过半个时辰已是满头大汗。 束穿云在一旁掌灯,见元凌收了手,一边为元凌揩去额头的汗珠,一边问道:“有什么发现?” 元凌皱眉,有些疑惑,“尸身从额头到眉骨处有一道裂痕,极深,身上他处再不见伤痕。” 束穿云也有些意外,她想了想问元凌:“那么她额上的伤痕可否致人死亡?” 元凌想了想,“依裂痕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她致死的原因。” “依你所见,这裂痕是她自己所为还是他人所为?” “从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来看,极有可能是她自己撞的。怎么说呢?” 元凌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就像是她自己突然发了疯般撞向墙壁或是坚硬的东西上,若是别人推撞,她身上至少还会有其他痕迹。” 束穿云蹙眉,“这么说她有可能是自尽而亡?” 难道不是他杀? 可她又为何会自尽? 除非… 束穿云抬头对元凌道:“能否验出她是否中了毒或是其它身体上的不便?” 元凌愣了愣,“等会,”说着,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小心剖开了尸身的肚腑处,又从身后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竹筒,小心翼翼的从中取出了一根两寸长的银针。 随后把银针刺进了肚腑里,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拔出银针。 束穿云见她对着灯笼照了好大会,耐不住问道:“怎么样?” 元凌用浸过药草的白布轻轻拭净了银针,又小心收在了竹筒里放到了箱子里,神色凝重了几分才对束穿云道:“银针有轻微变色,她脏中仍有毒素残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