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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束石想也未想便拒绝了,“云儿毕竟是二弟的女儿,你也知道二弟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呵呵,别人的女儿再金贵,也不是自家的,我算是看出来了,德儿有今日之祸,不赖你也不赖我,归根究底都是束穿云惹出来的,要不然,人家怎会指名道姓要拿束穿云去换德儿?” 束石根本不信,辩驳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云儿足不出户,她怎会和人结仇?” “怎么不可能?束穿云没仇人,难道束山还没有?死在束山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再说了,你咋知束穿云不出门的,我可听说她和元家的大公子来往颇多,元家大公子是什么人,你岂会不知?” “云儿怎会和元大公子来往?”束石吃惊,旋即想起杨氏,他又道:“二弟妹与谨妃娘娘是手帕交,恐怕云儿是去寻元家大小姐,被别人误会了吧。” “哼,信不信由你,”王氏见束石一心维护束穿云便不再多说。 片刻后,束石起身欲离开,王氏见状忙道:“你去做什么?” “我再派人去找找,实在不行我就去报官,总不能任由别人要挟。”束石叹了口气。 王氏一听吓了大跳,“万不可报官,信上说了,若是我们报官,德儿就回不来了,”说着扯住束石衣袖,恶狠狠道:“你若是敢报官,我与你没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咋办?” 束石扯回自己袖子,见王氏撒泼万般无奈。 “爹,娘,”此时门外响起一个轻柔的唤声,原来是束文清,她在门外已站了多时。 “清儿,”束石回头怒瞪了王氏一眼,“爹还有事,你和你娘说说话,”言毕讪讪离开。 王氏再要去拦,被束文清一把扯住了,“娘…” “清儿,你爹他…”王氏深恐束石报官,拨开束文清正要追上去。 “娘,你听我说...”束文清附耳嘀咕了几声。 王氏登时睁大了眼,“万一你爹知道了…” “娘,木已成舟,我爹又能如何?”束文清一脸扭曲,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再说了,到时候束穿云的东西都到了我们手中,爹既得了银子又得了田地铺子,难不成还不乐意?” “是,就是,就是,”王氏附和道,“就该这么办,咱也不是为了束穿云手中的东西,咱是为了救你哥哥。” 说着王氏与束文清对视一眼,两人面上皆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 昨夜下了一场雨,天越发的凉了。 一早起来,推开窗,院中落了满地的树叶。 “小姐,快关窗,别着凉了,”屋外,小月正拿着扫帚清扫地上的落叶,见束穿云站在窗前忙走过来劝道。 “不碍事,”束穿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伸手拂去了窗棂上的霜花,从春到秋再到冬,元和十七年这一年经历的事抵过她来到这的前六年。 原来所有的岁月静好要么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要么是后面有更多的挫折和磨难等着你。 “小姐,你要去吗?”小月小心翼翼问着。 望着眼前越发沉静的小姑娘,束穿云心情复杂,替小月拂去发上的落叶道:“要去的。” 小月紧握着扫帚的双手松了松,面上露出几分掩不住的欢喜,“小月这就去做饭,小姐用了饭好早些过去。” 说着拎起手中的扫帚向厨房跑去,那背影看着颇为急切。 束穿云摇头失笑,她多少明白小月的心思。 当初在谢府是元泊第一个救下小月的jiejie,也是元泊扛住谢老夫人的压力,救下了小月,说起小月的救命恩人,应该是元泊才对。 元泊邀她醉风楼一叙,她自然不会瞒着小月。 在小月心里,怕是十分希望她去赴约。 平江府地处江南,与京城相比冬天并不算严寒,但于束穿云来说,这寒冷足以让她难熬了。 里着青缎夹袄外披鸦色厚披风,大大的毛领遮住了她半边脸。 从南城去醉风楼乘船最快,但河上载客的乌篷船多是四面漏风的,所以冬日里,船少客也少。 束穿云近些日子出门都是乘马车,今日也不例外。 马车一路穿过拥挤熙攘的南城,在快进入十里街之前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小姐,小月下去看看,”小月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 不多时,小月又上了马车。 “小姐,拦车的是个妇人,她说是您大伯母。” 小月没见过束府那边的人,所以不认得王氏。 “我大伯母?” 束穿云疑惑,王氏怎会出现在这儿,这里又不是西城,她正想让小月问问王氏有何事,就见马车帘子被人掀了开来,一张黑胖的铺满了脂粉的脸出现在眼前。 “呀,云儿真是你,方才从窗帘缝中瞧了一眼,我还以为认错了。”王氏自来熟,堆着笑脸一屁股坐在了束穿云旁边。 束穿云觑了一眼窗帘,马车是租的,窗帘不过是一块粗布虚掩着,多少露出些缝隙。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的人怎么说也是长辈,尽管不喜,束穿云也只是向旁边靠了靠,尽量离王氏远了点。 “大伯母怎会在这里?” 束穿云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王氏是专门来找她的。 “啊,我就是顺路…顺路,”王氏嘿嘿笑着,本就不大的双眼在胖脸映衬下更显得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