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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又问元泊,“你知道小月在哪?她如何了?还有那车夫。” “王青在西城门外发现了你乘坐的马车,小月中了暗器,被王青带回了府衙,凌儿会治好她的,放心吧。车夫被杀了…” 束穿云默然片刻,闷声道:“对方留着小月在马车上,借着小月的口,让人来寻我,因为,她并不想杀我,而是要坏了我的名声。只是连累了无辜…” “是东离国的人?” 束穿云点头,“是。” 她并未对元泊说王氏害她的事,王氏该当她自己来处理,她咬牙切齿的想。 “宗叔呢?” “今日我让宗叔去给杨儿送些东西,未料到竟然这般巧,”园子走后,但凡她单独出门都是宗叔守在她身边。 元泊默然,哪有什么凑巧,必定是有人一直盯着她。 束穿云未再纠结这事,毕竟等他们回去后再一一处理不迟。 此时天色已晚,定然不能再回城,如今已是初冬,山里夜晚温差大,不由问道:“大荒呢?” 她从醒来就没看见大荒。 元泊屈指放在唇边,尖利的哨音传到洞外,不过片刻,一道黄色的影子从洞口跳跃着奔来。 “大荒,”束穿云惊喜的唤道,大荒一下扑到了她的怀里。 “是你找到我的吗?” “汪汪…”大荒伸出湿哒哒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大荒,你的口水,”束穿云揉搓着大荒的毛发,略带埋怨的嗔笑:“我们大荒的鼻子可灵了,是不是?” “大荒是我在青云山下捡到的,与中原品质略有不同,”元泊忽然道。 “汪汪,”大荒听到元泊的声音,离了束穿云的怀抱趴坐在元泊身边,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元泊,似能听懂元泊话里的意思。 “难怪,”束穿云有些了然,大荒身形高大,与中原常见的家养土狗确实不太相像,似狼又似獒,既强壮又有灵性。 不过,元泊刚才说大荒是他在青云山下捡到的? 她不由脱口问道:“你去过青云山?” 元泊说的是青云山,不是平江府的小青云山。 “十七年前,为了躲避追杀,我被人从京城带到西北寻青云先生…” 见束穿云目露疑惑,元泊弯了弯唇角接着道:“我母亲是青云山弟子,青云先生是她师兄。” “你母亲?她…”束穿云想起坊间关于元祯夫人的传闻,似乎没人对她有印象。 元泊垂下眼睫,“元夫人并非我亲生母亲,元大人也非我生父。” “……” 束穿云觉得自己将要触到一个天大的隐秘。 “我亲生母亲是淮帮帮主女儿雷风,二十多年前她被祖父送去青云山学艺,艺成下山游历结识了父亲,他们二人在东海一处小镇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父亲因京中有事,留我母亲一人在东海养胎,对,那时母亲已经有了我。” 元泊说起这段往事并无伤感,似乎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束穿云也默默听着,一时洞中只余呼吸声。 “父亲忙完京中的事再回小镇时,母亲已生下我,只是在生产时伤了身体,没几日就去了。她在临去前把我托付给了青云先生。” “为何?”束穿云有些疑惑。 “因为,”元泊勾了勾唇,略带了一丝讥嘲,“因为我父亲姓秦,贵为当朝太子,而母亲又非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只是个私生子罢了。我姓秦,名忆风,也是淮帮少帮主雷辰,当然,你也可以唤我元泊。” 从束穿云的方向能看到元泊寂寥的影子,她的胸口似被针扎般痛,原来心疼一个人是这般滋味。 她挪动身体来到元泊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背上,附在他耳边道:“你就是元泊,永远是我认识的元泊。” 元泊屏住了呼吸,一股热流直冲眼眶,前二十年他一直在三个身份中辗转游移,找不到真正的归宿。 秦忆风是他不想要却摆脱不掉的身份,雷辰是他不想担却不得不担的责任,惟有元泊,是他的甘之如饴,尤其在认识束穿云后,他恨不得自己仅仅只是元泊。 耳畔灼热的呼吸勾住了他的神魂,他一把将人扯进怀中,倾身吻住了那张让人欲罢不能的红唇,与她耳鬓厮磨,呢喃声声,“束穿云…云儿…你怎能那般让人眷恋,原以为我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未料到遇到你这个意外…” 过了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分开。 一只胳膊揽着束穿云,元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束穿云嫣红的唇畔,低声诱哄:“束穿云,你告诉我,你心悦我否?” 束穿云的食指勾住在她唇上胡乱动作的手,大眼迷离,但声音却无比坚定,“我爱你,元泊,虽然不知从何时开始,但我自知这份爱能让那个叫束穿云的人抛却冷静,抛却自持,想陪你风里雨里去走一遭…” “云儿…” 元泊一声叹息紧紧环住束穿云的背,仿佛这样便能把这个人连带这个名字刻进心尖。 两人静静倾听着对方的心跳,这清冷的洞xue仿佛也生出了无尽的暖意。 大荒懒洋洋的靠在火堆边打盹,忽然一道噼啪火星惊醒了它,“汪汪…”的叫声打破了洞里的宁静。 束穿云与元泊并排靠在岩壁上,束穿云枕着元泊的肩膀问他:“大荒也将二十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