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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的神色骤然冷了下去,另一手用力蜷了起来。 钟礼清疑惑的看了眼他复又紧张僵硬的样子,莫名的不好受,她扭头对白湛南厉声道:湛南,这里是学校门口。 白湛南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让她难堪,可是白湛南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冰窟。礼清,你被他骗了,他其实早就认识你,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卡文,因为之前太慢热了,所以现在赶赶进度,明天高考的孩子们加油!O(n_n)O~ ps:谢谢娇羞乱扭的手榴弹,谢谢johnson的地雷!刚刚又看到一位亲的,谢谢我是风清扬的地雷! ☆、41丑闻(白钟) 钟礼清愣了很久都没能消化白湛南话里的意思,很早就认识小时候?可是白忱从没说过,而且一直对她的态度 钟礼清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慢慢转头看向白忱。 白忱本来冷峻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白,他唇角抿得很紧,神色愈加森寒起来: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 他说着就qiáng硬的揽住钟礼清的肩膀,大步往车边走去。 钟礼清被动的跟着他,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紧绷的神色。如果很早就认识白忱,她怎么会一点儿也记不起了呢?现在看他的模样,依旧没有半点记忆可循。 白湛南眯起眼角,狭长的眸中有隐忍的狠意:没关系?呵白忱,你决定娶她的原因是什么? 白忱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背上经脉毕现,钟礼清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冷硬紧绷的下颚。 我会告诉她,亲自。 白忱说完这句话就打开车门把钟礼清推了上去,完全不再理会白湛南陡然yīn鸷的模样。 钟礼清这一路都在沉默,脑子里乱糟糟的,有无数种可能闪过脑海,又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义无反顾的往最糟糕那一面儿想,可是慢慢地,她好像有些了解白忱了他的目的和行为,总是和看到的相悖。 白忱也不说话,一直铁青着脸一路飙车。 钟礼清不敢多想,白忱的心思,她从来也没猜对过。这次也不想妄下结论,更何况白湛南说的也未必都是真的。 她稍稍冷静下来,伸手覆上白忱用力握着方向盘的僵硬指节。 白忱的手指微微颤了下,钟礼清平静地安抚:白忱,所有事都告诉我好吗?没有欺瞒,也别再遮掩。 白忱喉结动了动,眉心微微蹙起,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车一路开到了江边。 这是水城最出名的一条河速水,水城也因它而得名,碧水盈盈,午后的夕阳在河面洒下了一层金huáng的色泽。 白忱颀长的身形静静立在江边,手里挟着未点燃的香烟,江上袭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他乌黑的额发。 钟礼清在他身后站定,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在一旁。 白湛南没撒谎,我的确很早就认识你。白忱悠悠的说着,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 那时候母亲刚刚去世,他只七八岁年纪,承受着世人的冷漠眼光,还要忍受舅妈的嫌弃。明明母亲去世后家里的存款全都被舅舅一个人给独占了,可是舅妈还是嫌弃他。 七八岁的孩子,其实又能吃多少呢? 白忱那时候已经有些愤世的qíng绪,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是怎么被那些人怂恿着,准楼身亡的。所以小小的男孩,看谁都是戒备疏离的。 舅妈看他这么整日yīn沉沉的,就和舅舅抱怨:你准备养他到什么时候,他爸不是还活着吗? 舅舅有些为难,一直拖着不愿办这事儿,小白忱那时候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却整日被舅舅舅妈锁在家里。 防盗门上了好几道锁,小白忱每天就扒着防盗门的门框看漆黑的走廊。 他的童年没有太多欢乐的记忆,开心的也就母亲在的那几年。 没过多久,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年轻的男人孤身带着两个孩子,稍大点那个是个小女孩,ròu呼呼的扎着两个小马尾,穿着碎花的娃娃衫时常在门口摇晃。看年纪大概也只有五六岁,还笨拙的拿着拖把在帮爸爸拖地。 小白忱后来的唯一乐趣,便是每天坐在门口看着小女孩一晃而过的身影。 偶尔看到她跌倒,面无表qíng的小脸就露出嘲讽的弧度,真是个笨蛋,总做不自量力的事qíng。 他那时候心理大概真有些扭曲了,一直把小女孩当笑话看。 小女孩家刚刚搬来,大概是还没联系上合适的幼稚园,小女孩就每天都呆在家里。小白忱偷窥的久了,有一天就被发现了。 小女孩皱着眉头要走过来,白忱嘭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他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响动,可是走廊上静悄悄的。 后来又搬了小凳子从猫眼往外看,发现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后来白忱悄悄开了门,小女孩却叉着腰,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狠狠盯着他:你看什么? 白忱愣了下,这才想起来这丫头的身高从猫眼也看不到啊。 他冷漠的回视她一眼,隔着防盗门反正这小丫头也不能把他怎么着,索xing就横了语气:看你啊。 小女孩大概觉得莫名其妙。 白忱也不喜欢和人多说话,而且被关的久了似乎都有些语言障碍,他背对着她坐在小椅子上,拿起已经被自己翻烂的漫画又看了起来。 小女孩踟蹰着向前走了一步,握着防盗门的栏杆小声说:我叫小清。 白忱的视线从漫画上移开,却依旧背对着她不说话。 钟礼清也不在意,笑着继续说:咱们jiāo个朋友吧,我弟弟还很小,都不会说话。我快闷死了。 白忱依旧不说话,只是脑子里很久都回dàng着她话里那两个字朋友,他有多久没想起过这两个字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大家知道他是私生子,连原先仅有的那几个小伙伴都离他远远的。 白忱想到这,声音愈加冷冰冰的:我不需要朋友。 钟礼清心想这人可真奇怪,可是整层楼,她只看到这么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于是蹲在门口嘀咕:怎么会不需要朋友,每个人都需要朋友的。 白忱一言不发的垂眸看着膝盖上的漫画,却把她每一句低声嘀咕都听得仔仔细细。 爸爸不在家,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很bào躁。 弟弟醒了只会哭,爸爸回家也只会抱着他。 你每天没人跟你说话,不会闷吗? 这小丫头原来是个话痨,白忱无语的望了望窗户上方露出的那一小片天空,他只是想给无聊的生活找点调剂,好像找个玩具一样。 他转身看了眼蹲在门口的小丫头,黑葡萄似得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自己。 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 白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哪有什么感qíng,全都是带着功利xing的。就连自己的亲舅舅,不也是一门心思琢磨着母亲攒下那点钱吗? 钟礼清当时太小,哪里知道白忱话里的意思,只单纯的想了很久自己能跟白忱分享的好东西。 我爸爸做的东西很好吃!钟礼清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 白忱有些嫌弃的拧了拧眉,钟礼清说着起身就往家里跑:我给你拿我爸做的点心。 白忱在舅舅家,两餐都未必吃的饱更别说零食甜点。其实他以前压根不爱吃甜的,可是当矮小的胖丫头,拿着手里的甜点献宝似得递进来,一双眼还巴巴的注视着他: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白忱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只觉得她眼睛亮汪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吸附自己主动靠近她。 后来钟礼清就常常给白忱带东西过来,吃的玩的,每一样都无私的拿出来和他分享。 舅舅舅妈上班的这期间,钟礼清就搬了小凳子好她坐在一起说话。 白忱有时候也不会一直冷着脸对她,也会好奇的问点别的:你弟呢? 爸爸背着出去找活儿gān了。钟礼清说着,把剥好的桔子递给白忱,自己只留了一小半。 白忱塞进嘴里,顿时酸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礼清看他那样,疑惑的也塞了一瓣到嘴里:有这么 钟礼清的话没说话就把嘴里的桔子一股脑给噗了出来,白忱正好在她对面,被她口水连桔子渣给糊了一脸。 白忱从小就特别讲究,马上沉了眼,恨不能冲出去逮着这丫头揍一顿。 钟礼清也吓了一跳,看白忱凶巴巴的瞪着自己,搬起小凳子就往家跑:那个,我爸该回来,我回家了。 白忱怒不可遏,偏偏无计可施。 两人就这么相处了很久,白忱有时候觉得小清傻乎乎的很讨厌,又邋遢一点都不可爱。可是小清很快就去上幼稚园了,白忱又恢复了以前那种一个人发呆的日子。 他忽然有点想念那笨丫头了。 小清从幼稚园回来还是会来找他,舅舅舅妈下班非常晚,遇上加班还会到了夜里。白忱一直都是空着肚子的,偶尔就自己弄简单的面条充饥,小清会从书包里拿出很多好吃的,水果面包蛋糕,甚至是巧克力。 白忱再冷清,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对零食的渴望还是无法消弭的。他渐渐觉得小清在他生活里好像挺重要,到底哪里重要他也说不上来。 小清会告诉他,她在幼儿园的时候jiāo了新的朋友,白忱就会不高兴,为这种事闹别扭不理钟礼清。 钟礼清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就主动讨好他。 两人之间虽然永远隔着一道防盗门,可是并没有阻止钟礼清走进白忱心里去。白忱冷硬的心,给她留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事qíng的转变,是那天舅舅突然回来给白忱换了一身很漂亮的新衣服,白忱本来就长得清秀帅气,换了新衣服看起来就像小王子。舅舅带他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钟礼清从幼稚园回来。 路上两家大人打了照面,钟礼清好奇的打量着白忱:咦,你要去哪里? 白忱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人格有多恶劣,还是兴冲冲地对未来充满了渴望。可以离开随时禁锢自己的牢笼,离开会打人骂人的舅妈,他第一次露出了那个年纪孩子该有的笑容:去找我爸爸。 钟礼清特替他高兴,随即有些失落的问:那你不会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