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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了?简桑榆走近他一步,仰起素净的脸盘bī视着他,比起你我算狠吗?你骗我的时候,看着我自责内疚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她语调并不激烈,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吼,但是就是这般平静甚至嘴角带笑的样子让邵钦更难受。 他被bī得险些站不稳,眼底蔓延出悲凉,无声俯视着她:我想对你坦白,可是怕你会离开我,桑榆,虽然你不在乎但是我还是要说,我是真的爱你和麦芽。 简桑榆指尖一颤,迅速移开眼,她不能看他脸上的忧伤,那黑黢黢透亮的眼瞳,似乎是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都会将她吸附进去。 万劫不复。 她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往前走,把邵钦甩在后头。 邵钦腿伤还在,但是个子足够高,很快就迎上了她:你躲什么? 简桑榆嘲弄的看他一眼,步子更快:躲?真是笑话。 邵钦亦步亦趋的跟着,声音低缓的划破周围的风声,一字一字的灌进她耳里:简桑榆,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伪装成这样就不会痛了?还是你要我陪你一起,只要你说是,就算让我等一辈子我也甘愿。 简桑榆咬着牙,几乎小跑着想要甩掉他,甩掉那魔咒一般的话语。 邵钦被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却依旧稳健的跟在她身后,简桑榆穿过广场拦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催司机快走。 邵钦终是没赶上。 简桑榆看着邵钦站在路边的挺拔背影,黑色风衣将他整个人覆上一层寒意,渐渐与夜色融合,她慢慢转过头,无声的苦笑:简桑榆,你真没用! *** 到了盛庭,简桑榆问了房间号就直奔楼上,可是等她被服务生引进门, 偌大的套房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再拨程楠的电话就变成了关机,看着甜蜜的蜜月套房,简桑榆为儿子的小心思和程楠的苦心震撼良久。 儿子才五岁她可以想象孩子拧着眉头冥思苦想,和程楠跑上跑下cao心安排一切的样子,小家伙渴望父爱母爱,这个事实让她更加愧疚和难过。 门铃响起,她飞快的打开房门。 看到门外一身寒意的邵钦,她立即就想甩上门。 邵钦用力一抵,门就嘭一声弹在了墙壁上。简桑榆退后一步,戒备又漠然的望着他:你跟踪我? 邵钦沉默不语,抬脚缓缓走了进来。 他锁上门那轻轻的嗒一声响,简桑榆的神经都绷紧颤栗起来,她全身警戒的离他更远一点,脸色更冷:麦芽没在这,你要等自己等,我走了。 反正小家伙和程楠在一起,一定没事。 邵钦始终安静的睨着她,在她抬脚想要绕开自己的时候,伸手拦住:我们必须谈谈,我不想bī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简桑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修长手指,避如蛇蝎般退至墙角,那姿态让邵钦眉头深深拧起:老婆。 简桑榆始终脸色yīn沉。 邵钦克制着心头阵阵寒意,被她那么仇恨的看着,他都快要迈不开步子:我不知道邵致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的话,你为什么要信?难道从头到尾我都不能给你一点安全感? 简桑榆退无可退,愤怒的看着他不断欺近自己:我当然不会完全相信邵致,但是对我来说,只要一个事实就够了。 那就是,那个人真的是你,我全家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 邵钦顿住,停在离她极近的地方。 两人彼此注视着,他压抑着心痛和悲伤,她隐忍着怒气和愤然,但是藏在坚qiáng外表下的两颗心,都被狠狠刺痛着。 邵钦呼吸加重,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 简桑榆激烈的挣扎,撕咬,朝着他V领毛衣露出的肌肤狠狠抓挠,划出一道道鲜红的口子,照着他结实的脊背咬下去,咬的自己的牙都开始发疼。 可是这个男人岿然不动。 他抱得更紧,胸口炽热,却没能让她发凉的身体温暖一点。 回来好不好?邵钦埋在她颈窝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赤-luǒ的皮肤上,声音沉重用力,却带着nongnong的伤感。 你恨我也好,不爱我也没关系,不要逃、不要躲,让我呆在你和儿子身边,你怎么不搭理我都不要紧,我离不开你们。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平时骄傲自我惯了,现在说着这些话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邵钦将人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她就再次逃开。 简桑榆全身都在颤抖,牙根咬的嘴里都渗出铁锈味儿,她忍着心中剧痛,一字一顿道:邵钦我们不可能了,这和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不能和始作俑者在一起,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帮凶,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 邵钦脊背一僵,圈住她的手臂紧绷发硬。 简桑榆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用尽全力一点一点推开他,黝黑的瞳仁璀璨炫目,覆了浅浅的水汽:你明白我有多恨你了吗?不只因为过去,还因为现在,你用爱qíng的名义陷我于不孝不义,我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对不起哥哥。你让我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人,还想再用爱来圈禁我吗?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简桑榆。 邵钦整个人都呆在原地,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知道这条路不容易,却不知道简桑榆这么痕他,这么抵触他。 我邵钦喉结艰涩的上下滑动,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理屈词穷了。 简桑榆握了握拳,转身想走,邵钦却从身后搂住她虚软的腰肢,猛烈的将唇贴上了她白皙的耳畔。 他的心跳很快,明明隔着厚重的大衣布料,却好像偏偏能感受到那有力的韵律,简桑榆只听到他落寞的声音:bī着自己恨我,不痛吗?与其一个人承受着压力和伤痛,不如带上我一起,要下地狱我们一起。 简桑榆呼吸一窒,那种内心的真实qíng感被剖穿的羞耻感让她愠怒,低头朝那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狠狠咬了一口,趁势挣脱他,随手抓起身旁的烟灰缸用力砸到他身上。 烟灰缸撞向他qiáng壮的胸口,发出闷闷的一声响,简桑榆不知道疼不疼,她只知道自己很疼。 她bī着自己恨邵钦,一刻都不去想两人度过的甜蜜回忆,那些回忆太可怕了,就像罂粟一样让她沉溺上瘾。 所以她拼命去想父母的脸,一次次回忆简东煜在病g上苍白流汗的脸盘,那些痛苦、悲伤的回忆折磨着她,刺痛着 她的神经 她才生出一点近乎自nüè的快感。 她该是恨这个人的,不可以再被他蛊惑。 简桑榆恼怒的红了眼眶,声音低哑的好像困shòu:不要自以为是了解我,我还没下-贱到是非不分,爱上一个凶手。 邵钦那些被她攻击的部位并不痛,身体的感知好像麻痹了,只剩下心脏一圈圈渗出血丝。 简桑榆深深看他一眼,怨恨、恶毒:报应很快就会来的。 *** 夺门而出的瞬间,眼前的视野就瞬间模糊一片,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简桑榆疯狂的冲向电梯口。 在电梯门合上再也看不到那男人时,她颓然的跌坐在电梯厢里。 眼泪止不住,心疼更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简桑榆痛恨自己的心软,更恨自己为这男人动了心,那种自责和不安jiāo替折磨着她,没人能理解她心里有多苦。 简桑榆抬起手掌狠狠掴了自己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简桑榆你还有心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声音低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间,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黑色泥沼,不能陷进去! 邵钦站在门口许久,直到腿上的伤口隐隐传来酸痛他才回神,撑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毯上,久久都不愿动弹。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锲而不舍。 他拿出来僵硬的放至耳边,何夕城气急败坏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邵钦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把邵致送进去,你不知道他手里有你的证据!你难道想进监狱赎罪?你脑子真他妈进水了! 何夕城焦虑的声音还在咆哮,邵钦慢慢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地毯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疯了,只是殊死一搏。 而且,这是他欠简桑榆的,必须得还。 ☆、58晋江原创首发 何夕城觉得邵钦就是魔障了,哪有男人会为了爱qíng傻bī到这种程度?前程和自由全都不要,只为弥补一个根本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虽然也无时无刻对简桑榆怀有愧疚感,可是他还没疯到这种地步。 邵钦如果自首,他也脱不了gān系。 何夕城烦躁的来回走动,最后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阻止邵钦,而且那个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邵钦为了个女人断送大好将来。 顾颖芝听了何夕城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坚韧果决的儿子吗?用这种手段去挽回一段不切实际的感qíng,他天真到以为坐牢了简桑榆就会原谅他,会回到他身边? 顾颖芝脸色yīn沉的坐在沙发里,何夕城也不说话。 过了半晌顾颖芝慢慢抬起眼,凌厉的看向何夕城:那两个小混混你现在想办法解决,要是上了军事法庭我就是想管也cha不上手。 何夕城点了点头,凝重道:那两个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不用担心,邵致能给他们的我可以给更多,不过都是为了钱。 顾颖芝还是心思烦杂,眉峰拧的紧紧地:事qíng还没有传出去,好在你提前通知我了,这事也正好提醒了我,要是等简桑榆想明白就麻烦了。她现在心里还乱,可是总有冷静下来的时候,她要是知道邵致手里有证据,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为家人报仇。 她yīn鸷的看着何夕城,眼神决然:我不能看着邵钦毁在她手里,她那么不服输的xing子,不会就这么算了。 何夕城瞠大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顾姨,你 不会想对简桑榆下手吧? 顾颖芝沉默几秒,缓缓看向何夕城:夕城,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帮我瞒着邵钦。邵钦和简桑榆不可能再在一起,就算邵钦去坐牢,简桑榆也不可能等他几年。而且,我没办法看着邵钦做傻事。 以前她看不起邵致,觉得那就是社会的垃圾和蛀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