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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留下的那些东西我并不想要,我打算找个机会捐出去。” “我和他的父女情,早在我mama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又或许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谢彧忍不住将钦夏往怀里带了带,满眼都是心疼。 “以后你还有谢家,爷爷很疼你,我……我也是。”谢彧不太会安慰人,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 钦夏却牵起了嘴角,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当孤儿。” 谢彧一怔,还没来得及深思钦夏话语里的意思,就听她说:“去旁边看看mama吧。” 钦岩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那张脸过去常常能看到,天天板着张扑克脸,跟谁欠他钱似的,墓碑上的照片带着笑意,是年轻时拍的,钦夏看着反而不习惯。 这地方钦夏还是第一次来,这几年清明她没来拜祭过,钦岩不说,她也没问,钦岩如果不在遗嘱中告诉她墓地的位置,她完全不知道原身的母亲葬在哪。 照片上的女人的确很漂亮,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动人,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星子,五官和钦夏十分相似,钦夏就好像隔着时空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钦夏将余下那捧百合放到了墓碑前,她想夏韵应该会喜欢。 夏韵很珍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老照片上夏韵抱着几个月的钦夏笑得开怀,从她留下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看出这一点。 钦夏这么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大,为了不让钦夏被淋到,谢彧手里的伞一直在向钦夏那边倾斜,自己湿透了半边身子也恍若未觉。 往一边走几步就是大理石铺就的道路,远远地看见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刚好是他们所在的方向,钦夏和谢彧迎面遇上,才发现来的人是陆怀澈。 他也穿着一身黑西装,往日温润的面孔上有些疲惫,谢彧面色不善,手臂又搭上了钦夏的肩膀,是一个宣示占有权的动作。 钦夏脚步未停,看了陆怀澈一眼,朝无人的另一侧走去。 身侧的谢彧和她眼底的淡然,深深地刺痛了陆怀澈的心。 “一一。” 见钦夏没有理会,陆怀澈大步跨过来抓住了钦夏的手臂,“一一。” “你给我放开。”手腕上的疼痛让钦夏忍不住皱眉,她还没挣开,谢彧上前将陆怀澈猛地一推,陆怀澈一时不察,踉跄地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考虑到钦夏,谢彧真想把陆怀澈那只爪子给剁了。 谢彧还想上前,被钦夏拦下,出于保护,她不想和让谢彧和陆怀澈起冲突,完全没想到身边的人误解了她的意思。 是怕我伤到他吗?谢彧闭了闭眼睛,掩下心中的难过。 “你有事吗?”钦夏揉了揉手臂。 “我……我来看望一下叔叔。”陆怀澈没和谢彧废话,注意力全放在钦夏身上。 “你去啊,关我什么事,死的人又不是我。”钦夏完全不用再跟陆怀澈虚与委蛇,她的任务已经失败,现在陆怀澈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钦夏这一面是过去的陆怀澈没有见识过的,他也不生气,将语调放得轻柔,但钦夏确实堵得他没话说,他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钦夏又要走,他急忙开口,“一一,我不知道我妈会跟你说那些话,那时候公司出了点事情,我飞去国外处理,一时没有顾及到,后来才知道叔叔去世的消息……” “对不起,一一。” 钦夏觉得有点奇怪,“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是说你妈找我,还是指我爸跳楼的事?” “这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妈是你妈,你是你,再说我爸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你道什么歉。” 那天宁月舒给她打电话,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再做,直接开门见山,“出来见一面吧,商量一下你和怀澈的婚事。” 那时候钦岩刚死,钦夏的心情很不好,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退婚的事,这个点打过来总不是催她和陆怀澈尽快结婚的吧? 她才没空为了这种事伤脑筋,“不用,我同意退婚。” 随即挂了电话,又拉黑了宁月舒的号码,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陆怀澈眼里恢复了神采,有些发亮,“一一,所以你不怪我是吗?”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为什么要浪费脑细胞在这种事情上,我现在是谢彧的妻子。” 钦夏不想再多说,伸出手拉了拉谢彧的袖子,“我们走吧。” 这段路是上坡路,陆怀澈本来就高,钦夏站在斜坡的下方仰着脖子十分难受。 谢彧听到她肯定自己的身份,又看向那一双白皙的小手,缓过了神,伸手握住,声音艰涩,“好。” 陆怀澈的保镖拦在路中,不等谢彧这方带的保镖上前,谢彧就沉声开口,“让开。” 浑身如寒气笼罩,暗示着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保镖和谢彧对视了一下,被他狠戾的眼神震住,看自家老板没说话,终究是挪开了步子。 陆怀澈看着他俩亲密的样子,如坠冰窟,眼底尽是不甘。 她已经是谢彧的妻子,而不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出了一趟国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哪怕她没有多喜欢自己,她也不可能会这么短时间内爱上谢彧,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