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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吃了早餐,却还是问:“可以啊,想吃什么?” “海底捞?” “行。” 郑长安昨天出差了,下午回来,家里聚餐定在了晚上。 傅景润道:“开我车吧,我现在过去接你。” 郑怀野回了句:“嗯,我现在在锦绣天府,你把车开到南门。” “你哥家?” “嗯。” “好,我马上到。” 而不到十五分钟,傅景润便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道:“下来。” “好。” 出了门,见外面雨势小下去了许多,已经出了太阳,被大雨冲刷过后的街道在阳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傅景润的宝蓝色保时捷一路飞驰,停在了小区门口,傅景润打着哈欠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道:“上了年纪真是不行,怎么睡都睡不醒,你来开吧。” 郑怀野便坐上了驾驶座。 只是上了车,右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他却久久也不发动,目光掠过傅景润向副驾驶外望去。 傅景润说了句:“看我干嘛,爱上我了?”说着,看向了郑怀野,却发现他没在看自己,便又以他的眼睛为原点划了一条射线,发现他目光是落在了外面一女孩儿身上,于是悄然改口道,“怎么?爱上那姑娘了?哥哥下去帮你要微信?” “滚。” “也是,住这个小区的家境肯定也不差,而且这姑娘一看就自信,自己过得挺滋润的不一定看得上咱,算了快走吧,饿死爸爸了。” 郑怀野却不言一语。 傅景润见郑怀野一直也不开,便道:“魔怔了?有那么好看吗?”说着又望过去一眼,觉着有点眼熟,又一想——这不就是裕慈那闺蜜? 叫什么……宋可伊?宋可儿?宋亦可? 对,叫宋亦可。 那女孩儿他昨天就注意到了,挺漂亮的。 裕慈是江州戏剧学院都认可的颜值,不过细看起来,那女孩儿比刘裕慈还要再耐看一些。 且她面相喜人。 天庭饱满、下巴圆润,一双漆黑的杏眼泛着水灵灵的光。 长得还挺有福气,也没什么攻击性。 不过气质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贵气。 她神态是慵懒的,动作是闲适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颇有韵律之美,而骨子里又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傲气,像一只高贵而懒理世事的蓝眼睛的布偶猫。 她看着挺好相处,但他知道这种女孩儿最难搞了。 因为她物质与爱什么都不缺。 她情绪价值自给自足,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很开心。 他之前交往过一个这种女孩儿,他属于暖男那一挂,每天早安晚安、嘘寒问暖,那女孩儿也都回复,每句话还都加个小波浪线,那个欢脱。 不过跟她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虚感、失落感…… 后来悟出,自己本质上不过是那女孩儿生活里的白噪音。 他是一个很需要存在感的人,便与她和平分手。 - 驾驶座车窗开着,郑怀野手臂搭在了窗框上,冷白皮的手背筋骨分明,指间不知何时还夹了支烟。 傅景润看了一眼道:“别在我车上抽烟。” 郑怀野没应,且一直搭在外面的夹了烟的手,叫嚣似的伸进了车里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 “……”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小老弟面前,他气势总是要弱上一截。 郑怀野吐了一口烟雾,胳膊便又闲闲散散地搭回了窗框,看着在暴雨过后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正独自一人站在便利店前不知在干什么的宋二小姐。 她穿了件白T,穿了一条墨绿色牛仔A字裙,脚上穿了双…… 嗯,拖鞋。 她手上拿了个黄色小盒子,也不知是什么,正在两手间捣鼓捣鼓地拆开,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只创可贴。 她撕下包装,微微侧身弯下在脚踝上贴了一片创可贴—— 纤纤玉骨的脚踝上鹅黄色的一小截。 上面还带小黄鸭图案。 看到这儿,郑怀野忍不住“呵”地笑了一下,笑中是觉得好玩的玩味,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嘲讽。 傅景润在一旁道:“别看了,走了。” 郑怀野一点反应也无,傅景润便破口大骂道:“还走不走?”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你是想饿死爸爸吗?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正是在这时,宋亦可伸手拦了一辆车坐上去。 郑怀野这才有一丝要移动的意思,不过先是一道冰锥似的目光射了过来:“还吃饭吗?” 傅景润觉得自己被射穿了。 这个小老弟,有时脸一板起来看着便可凶可凶。 他语气顿时弱下来了一大半道:“吃,吃啊。” “那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啥了,我就说饿死宝宝了啊!” 语气依旧叫嚣,措辞却微妙地变了一些。 郑怀野这才发动了车子。 这车上除了他就只坐了一个傅景润,这一路却比坐了四个郑雅丹还聒噪,只听傅景润又道:“小老弟,你猜昨天你走了之后发生啥了?” 郑怀野不回他,傅景润便自顾自说起了单口相声。 “我昨天跟裕慈开房去了。” “是这样的,我约她吃宵夜,但她说她要回家一趟拿个东西,我就在她家楼下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