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身为人子
身为人子 上一任国王为卡尔国王，他的一生之中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为贤王曼托，二儿子为佳木斯亲王。 卡尔国王在世之时，政令倒也清明，虽然民心并不如他的儿子曼托贤王，但也算是以为男的的好国王。浩海皇族不乏优秀的帝王，沙漠之地，荒芜之所，往往都会造就民众坚韧的性格，执掌者也不例外。 但真正能被民众记忆并长久流传的，要不是品质恶劣的帝王，要么是待民众如子的君后，无一例外。 而卡尔国王在世之时，很多人心中都有些忐忑，最重要的就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 很多人都一度认为，卡尔国王想要扶持的是他的二儿子--佳木斯成为新的帝王。毕竟，一个是几乎被永远发配边疆的儿子，一个则是长久都待在沙堡，待在他身边的儿子。任谁都会觉得，卡尔国王或许更为宠溺佳木斯，而不是曼托。 在那个年代，民众最乐于讨论的就是曼托王子在边陲之地又实施了什么样的新政策，而这样的政策带来了什么样的好处。或是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国王的另一个儿子，又做了什么样的糟心事，而哪户人家又因为这个儿子而以泪洗面之类的。 慢慢的，民众的呼声渐渐传到了沙堡之中，即便是每天只会磨炼自己武力的侍卫，都会在与相熟的人交谈时，调侃的来句：“我们的新王，根本不知荣耀为何物。” 在他们看来，卡尔国王心意已决，否则他也不会在明明听到了这样多的风言风语之时，仍然不断的让他的大儿子前往更为边远的周边，并在朝议上大肆讥讽自己的大儿子不懂得什么叫做政治。 众多的大臣权贵，可不会在意自己下一任将要辅佐的郡王是否贤明，他们仅仅代表着自己的利益。况且他们也认为，一个愚蠢满是劣迹的新王，可远比一个一丝不苟，而且充满着自己新奇主意的新王要好控制许多，于是他们也将自己的筹码压在了佳木斯的身上，且认为这将是最没有悬念的一次皇位继承。而佳木斯王子则越发猖狂，若是除了任何问题，他都会抬出自己将会成为新王的身份，对此，民众们敢怒不敢言。 直到卡尔国王的手再也无法举起猎枪，甚至都无法端起自己的碗筷之时，才突然口述密令，令自己最为信任的亲卫队队长将曼托从边陲之地召回。并密令侍卫将佳木斯亲王送入了地牢。 就在所有的人都为新的变故而惶惶不安，对于卡尔国王的命令感到费解之时。卡尔国王进行了自己的最后一次廷议，破例要求自己的亲卫全部登上了沙堡的议事大厅。还招来了浩海哥哥绿洲的掌权者来到了这里。 在大臣与护卫的面前，在代表着民众的绿洲掌权者的面前，将国王的位置交给了曼托，并言明，自己的二儿子佳木斯为夺取皇位，悍然发动了对于沙堡国王塔的袭击。 此等不忠不孝之举，虽然在老国王的长久威严之下，遭到了亲卫们的拼死抵抗，导致其目的没有实现，但依旧要以叛国罪论处。 但现在新任国王，不再是他卡尔，而是曼托，佳木斯的叛国行为，将全权交由曼托处理。 当晚，身为卡尔国王亲信之一的玛丽也在，就在卡尔国王的国王塔中，十四岁的曼托国王跪在老国王的病榻之前。眼神中充满着悲哀。 老国王那布满老人斑的脸颊，时时刻刻对着自己这个深受民众爱戴的儿子。眼神中不似以往的冷漠，充满着温情。 至今，老国王与贤王曼托的对话都在玛丽的耳边回荡。 “孩子，原谅我的冷漠。我一生庸碌，虽然并没有对浩海造成什么无法承受之苦痛，但依旧是利令智昏，我不是一个好国王，这点我清楚。却并不妨碍我想要为国家，为我们的浩海民众，培养一个足够伟大的帝王，曼托，我的儿子。我一直都认为你可以做到，你比我更加有能力做到。”老国王气喘吁吁，每说几句话，都需要喘息良久，才能开始接下来的话语。 曼托泣不成声，他伸出手，紧紧的拉扯着老国王那满是皱纹的右手。嘴中呢喃：“您会没事的，父亲，您真的会没事的。我会到星盟的每一片领域，去请来星盟中最好的医生。我会用我最为真诚的诚意，邀请最为伟大的药师。让他们为您诊断治疗，为您提供药物。这个星球离不开您，民众也离不开您。” “你呢？我的儿子？”老国王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面颊多出了几分红晕，人也看起来有些容光焕发。 看着忽然呆愣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曼托，卡尔国王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叹了口气：“即便你认为我是一个好国王，但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对你太过严苛，以至于你，很少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你和你的弟弟都出生较晚，你的母亲因为各种缘故，而逝去。我一直沉溺于悲伤无法自拔，全然没有了老来得子的欢喜心情。”他的目光炯炯，盯着天花板，似是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没了你们的母亲，我更是不知，该如何去做一个父亲。我的所思所想，都来自于一个帝王心态，是我对不起你。”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当眼睛再次睁开，他的眼神似乎变得空洞，话语也变得缓慢，“然而此刻，纵使我无比后悔，我却已垂垂老矣，即将迈入地底的沙河。我已无法补偿，且是永远。” 他再次睁开眼睛，空荡的眼神再次看向了自己这个一直被误会为最不受宠爱的儿子：“在事实面前，一切话语都显得苍白而无力，但我还是要说，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我还依旧清晰记得，你堆在花园角落里榆树下的沙堡。我还依旧记得，你放在房间中的，最喜爱的中子星级战舰玩具。我还深深记得，你第一次叫我父亲时我那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心情。”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中充满着，对于儿子的愧疚：“但是，你是我的儿子啊。”随后，他又重复了一句话，与以往不同，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毕竟你是我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