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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适合什么样的男人?鬼使神差的,方义就问出来了。 嗯,大概得跟我一样邪恶吧,这样才能臭味相投。季紫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瞄了眼楼下,惊呼了起来,那女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你看像不像哪个大明星啊? 方义也忍无可忍了,一边拉着她离开阳台一边打电话:三弟,二叔在后花园,好像喝多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说话间方义面前就站了一个妇人,那人气势十足,一脸不悦,连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不能衬得她温润一些。 季紫乍一见到她,也打了个冷噤。 上哪儿去了,你爸到处找你了,那边几个局长,让你去打个招呼。妇人数落了自家儿子一顿眼光才移到旁边僵硬的人身上。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季紫心里冷笑,面上也装得端端正正,这是季禾教的诀窍,当你觉得场面太紧张或是懒得应付的时候,就尽量减少动作和表qíng,但不能发呆,这样至少留一个娴静优雅的名声。 妈,这是季紫,纪委员的千金。方义怕她尴尬,帮忙解围。自己的妈自己知道,季紫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正要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那妇人又发话了:季小姐,有空聊聊吗? 哈哈,三年过后的聚首,不知道她又有哪翻说教呢? 不同于三年前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天的季紫,看着不远处跟人jiāo谈甚欢的季弈城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不怕了。 三年前,我的确是莽撞了些,但那都是为了方义,为了他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小姐是能够理解的吧?宴会厅边上其实是个小会议室,现在却是两人谈前尘旧事的地方。 三年前的时候季紫刚念大学,虽然因为成绩不好补习过而比同学年龄都大,但还算是只偶尔有坏心思的单纯大学生。家里的事因为一向都没掺和所以对父亲的窘境并不了解,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回家的时候也是一切如常,季父工作忙是常态,大半年见不着她也不会起疑心。没心没肺地结识了隔壁重点大学重点培养的人才毕业生,欢欢乐乐地谈起了恋爱。 直到方义的母亲出现在学校,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被政审呢。季紫一向视父亲如巍峨高山,敬重爱戴外加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相信,相信那些罗列出的证据不是事实,相信她那因为工作常 常忽略家庭的父亲不可能有这样狰狞的嘴脸。 可是她相信没用,方母不相信。 一整个下午威严并重地给她灌输了不少的道理和压力,季紫沉浸在父亲的事的震惊中,后来的话其实只听了个十之一二,也明白了,人家这是嫌弃她是个落魄户呢。 好在那时候两人的感qíng也没深到多不可自拔,季紫没心qíng顾上方义。他也忙毕业设计,每回都是特地抽时间过来陪她,却次次是面对着她沮丧的冷脸,如此这般折腾几回他也不热衷这热恋贴人冷屁股了,就也淡下来了。 季紫提出分手就格外的顺理成章了,哪怕用的是xing格不合这种万金油理由也糊弄过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年轻气盛还是彼时感qíng太清浅,两人的分手真算得上悄无声息了。半个月之后何蓉想起来好久没看到方少了才无意间问了一句。 那时候季紫正在疯忙期末考,听到她这么一问还愣了半天,脑子里缓慢的运转了好久才想起方少是谁,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好像分手很久了。 现在想来,其实也没恨谁。只是她人虽然又呆又懒,但是骨子里还是守着一份属于季家的清高的,所以抢先提出分手,私心里觉得还是占了上风的。 没有,方太太过虑了,我很能理解,其实。季紫觉得这堂堂五星级的酒店,咖啡竟然这么难喝,真该去投诉了,我还应该感激您的,不是您,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那么爱您家的宝贝儿子。 方母心下有些恨恨的,虽然看不上这一无是处的女孩儿,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嫌弃自己家儿子的。 那就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你父母应该也欣慰了。令尊令堂近来仕途平步青云,想必你们季家也是看不上我们方家这种寒门小户了。说的是自嘲的话,可方母半点也压低自己的气势。 季紫觉得自己此刻有点不惧一切的架势,正准备以铿锵激昂义愤填膺的语调镇压住对方的虎láng之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了风头。 身后传来冷感却坚定的声音:方夫人所言非虚,我们季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真犯不着委身下嫁的。 季弈城一反常态地没有顾忌场合礼仪,拉起季紫转身就离开了。 车上的时候季紫不时地偷偷瞄他冰山的脸色,试着开口:堂堂叔,你gān嘛这么生气? 明明她刚刚囧得逃走时还看到他脸上隐忍的笑意的,这才多大的功夫啊,他脸色就冷成这样了,上辈子是速冻饺子吧?! 季弈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以后给我记着,别跟任何人低头,挺起腰杆子做人。被几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不是季家人的作风! 季紫突然被他霸气的态度震慑住了,半天才想起另一件事,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显摆:我今天偷拍到方义叔叔的丑闻,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季弈城没看手机,反倒看了她一眼,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怎么会知道他要对付谁? 季紫被盯得发窘,为自己辩解:我就觉得好玩儿才拍的,要是没用,我就删了吧。 一直送到家门口还不知足,季弈城跟着进门了。 季mama在客厅见俩人一起回来,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当然,肯定不是对着她季紫的。 弈城你来得正好,你大哥刚念叨你呢,估计有事儿找你。在楼上书房你先上去吧,我待会儿给你们送点夜宵过去,估计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妈我也饿了,嗝我要吃木瓜雪杏!季紫忙举手表态。 季mama哀其不幸:没你的份,得是吃了多少点心,赶紧吃点消食的。 TT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别是从医院门口捡回来的吧?季紫哭诉着。 你还真是抬举自己了,就小区垃圾站,我有一回扔垃圾就听得跟猫哭似的声音,翻开臭气熏天的垃圾一看,哟,还有个脏孩儿呢。 季紫泪奔地跑回房,却在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句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搬家 没帮上啥忙还折腾到现在 先更了再去回留言 其实咱家季紫真有点大智若愚的味道啊 ps:大家猜猜季紫听到啥遭雷劈的话了? ☆、禁忌之吻(附入v公告) 参观画展的时候季紫没顾得上雪白墙壁上大幅的泼墨或是水彩大师之作,只频频出神地盯着季弈城的背影。 昨晚上她突然梦到姥姥去世的时候了,那时季弈城正在外地,风尘仆仆的连夜赶回,她早晨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坐着。梦好像是黑白色的,可是丝毫不影响深处she过来的惨败晨光,把他的侧影勾勒成颓丧而忧伤的线条。就像那天皮影戏戏台下的他,颀长又落寞,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不知是因为有无数镁光灯闪烁的原因,还是因为对面认真聆听的人太过丰神俊美,画展中心的解说员显得格外激qíng澎湃,场面因此显得很是火热。当然,忽略木头紫之外。 哎呀,季助理小心。不经意往这边瞥了一眼的覃秘书惊呼。 因为走神走得太过专注,季紫都没留心到身后电视台高举着摄影机的记者,听到这一声提醒反倒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高跟鞋正好踩到那人脚上 虽然不算很胖,但也绝对不骨感,加上鞋子是尖跟,算得上是凶器了,就这么毫不留qíng地踩了上去一般人必然是要惨叫连连的。 那个记者只觉得脚背上一阵锥心之痛,全身四肢百骸都疼得快要抽搐了,举着重型机械的手自然就本能地松开了。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愿直视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季紫却在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觉得身体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捞起,璇身一转,就只听到机械砸上什么东西的闷声响起了。 奇怪,她怎么没感觉到疼? 季紫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季弈城压在身下,四周有更频繁的咔嚓声响起。警卫反应过来,迅速地挡住镜头,纵然是英雄救美,副市长这样的样子,是断断不能出现在新闻里的。 覃黎明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显得很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刚刚所有人觉得摄像机会落到季紫头上的时候,她持保留态度。 季紫愣愣地被送上救护车,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季弈城,有一千一百个疑问,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季弈城第一时间确认了她平安无事才开口:覃秘书,我今天还有哪些行程? 原定计划是画展之后还跟发改委有个小型会议,下午的话还有几个外地企业家的见面会。要不,都往后推一推吧?覃黎明看着他流血的腿,试着建议。 季紫一脸惊担忧,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直点头。 季弈城见她这幅表qíng,只能点了点头:那就排在明天吧。你负责安排那几个企业家今天的行程,先了解一下投资项目的大概。 把我要签的文件送到病房就行,我待会儿看看,还有上回让你做的那个申报表也给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这些都是越快越好。另外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季紫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覃黎明被吓了一跳:季助理你哪里伤着了吗? 季紫越哭越上瘾,根本顾不上回答,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正准备检查一下的时候季弈城才开口:没事儿,她就是被吓着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 =|||车里人都瞬间满额黑线,这都一刻钟了才知道怕啊。 画展中心的老板亲自安排的病房,电视台的老大也亲自过来致歉,闹闹哄哄好半天才依次离开。还有不死心的记者想凑近来挖新闻,却被警卫挡在了医院门外。 大抵是药物的作用,季弈城已经睡着了。病房里一时显得很安静,夏日的灼热被窗户窗帘半路拦截,只有虚虚散散的光投影了进来,温柔娴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