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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最重要的八股文、策论沈游还是可以教授的。 事实上,若论起对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沈游踩着风火轮都赶不崇明书院里水平最次的先生,但是沈游要教导的是学习方法,从无数题目中总结出来的破题思路。这才是沈游最珍贵的经验。 除此之外就是策论,古代考生多数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天长日久之下八股文就成为考官最看重的,因为要根据时事来写的策论绝大部分考生根本没那个能力。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认了通过八股定名次。 但是对于绝大部分考官来说,真的见到了优秀的策论文,自然是见猎心喜的。毕竟考官们固然是通过八股晋身的,但是真到了当官的时候,也知道策论的重要性了。 届时只要你写的八股文还过得去,虽说不可能取中你做前三,但是大家也愿意低低的给你一个名次。 虽然吊车尾,但是好歹也过了啊! 沈游求得就是这一个“过”字,毕竟四个月魔鬼培训就要把学渣变成学神,沈游还不如自己去变性考科举来得快。 这一厢沈游陪着三个学渣做题,那一边钱先生怒气冲冲的进了内间。 一进内间,钱先生当即炮轰沈游。 “敢问沈先生何意?” 沈游睁开眼睛,一看钱先生进来,顿时疑惑道:“怎么了?” “沈先生为何单独辅导这三人?竟将其余子弟丢在外头,不管不顾。” 沈游解释道:“我当日来之前就告诉过山长,我只教授想要学习、想要科举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自己不想上进的人身上。” 想科举入仕的人那么多,这又不是搞义务教育,我为何要花费时间在一个不求上进的人身上? 钱先生一哽,“那沈先生也不能如此武断,这十二人虽顽劣了些,却也不算是不堪造就。” 钱先生当即想到,“莫不是因为方才来时我说的过的那些评价……” 他懊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 沈游一叹,“不关钱先生的事,方才我已经询问过他们了,想要科举、好好学习的人有哪些?” 沈游淡淡道,“只有陈靖、吴迩、丁余白三人答复了我”。 钱先生感觉热血直冲脑门,他强压怒气,“先生,许是学生们不懂事。还望沈先生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沈游忽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她本来以为钱先生是个古板严肃、甚至有点厌烦学渣的老师,现在一看他倒也算是尽职尽责。 可惜了,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啊! “钱先生,一个人如果自身没有上进的动力,就算我天天催逼也没用,他们只会找尽各式各样的办法逃脱学习。如果我有这个时间来盯着他们,我为何不把时间放在更想学习的人身上呢?” 古代又不是现代,根本没有义务教育,想学习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沈游没有那个时间放在这些人身上。 “况且当日山长来邀请我之际,我便已经明明白白的说过,我只教自己想学的人”,沈游看着钱先生暗沉沉的脸色,补了一句,“若是他们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可以来找我学习,若是他们不想学,我便不会去管。” “钱先生,他们多数都是二十多岁了,早已有了判断力,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尚需大人督促。” 钱先生活生生被沈游说的面红耳赤,他拱手一礼出了内间,沈游甚至可以想象那帮小兔崽子被收拾的样子。 啧啧啧,食堂今日新推出了黑暗料理——戒尺炒rou片。 沈游感叹完,一回头就看见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笑笑,发出了温柔一刀。 “写完了吗?” 第44章 三人一个激灵,赶紧埋头做题。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沈游手一摊,三人看看自己还有许多空白的试卷,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了卷。 沈游将这三人打发出去更衣洗漱,稍事休息,自己留在内间批改试卷。 陈靖三人刚出内间,顿时后脊背汗毛倒耸,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陈兄”,李贤动作奇怪,笑容尴尬,“不知陈兄可否带我等通报沈先生……” 陈靖懂了,这帮人肯定是被钱先生一人赏了一顿戒尺,如今被压着前来对沈先生道歉。 陈靖是个老好人,“先生正在内间批阅试卷,诸位若要道歉,自可以进去,无需我等通报。” 丁余白补充道:“先生刚刚让我们做了一张全是论语的卷子,我看了看,那案上还有好些张。估计你们一进去就得被先生逮住做卷子。” 做卷子?什么卷子? “劳烦三位了”,钱敏长揖不起,别管做什么卷子,要是今儿他不能求得先生原谅,回家还得吃戒尺炒rou片。 陈靖老好人做到底,转身又进了内间告知了沈游。 沈游头都不抬的改卷子,“你直接告诉他们,我原谅了。想学习的就进来,不想学习的也在外面自己学习,不要大声喧哗,打扰别人学习”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 刚刚与戒尺亲密接触,谁敢大声说“我就是不想学”,沈游就敬他是条汉子! 果然,外头十二人各个蔫头耷脑的进来了。 内间原本是先生休息、临时放置书籍的地方,所以并不大。众人头挨头,鞋挤鞋,小小的内间顿时被挤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