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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量缓了口气,继续道,“先生,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如何处理王宏伟”。 沈游和周恪面面相觑,“按理,重婚罪会让他革去官职并且坐牢一年,你是怕释放之后他有可能会泄密?” 史量点点头,“此人心思极其缜密,重婚三年,没被人发现。要不是因为李骁之,他根本不会露馅。若是坐牢出来之后怀恨在心……” 周恪皱眉道:“军械司的人员审查是谁做的?” “大人”,姚爽叹了口气,“属下查过了,他是四年前加入的军械司,一年以后才开始重婚的”。 情搜科再怎么厉害,也查不到一年以后会发生什么。 周恪皱眉道,“当时加入军械司的协议契约应当约定过如何保密以及泄密后的处理”。 姚爽面无表情,“是的,他的生活范围不准许超过其所在坊,并且绝不准许出城,此外,若是查实泄密,直接以泄露安全机密罪处理”。 泄密罪可不是重婚罪可比的,会被直接叛斩立决。 “既然如此,就按照当初签订的契约协议来办,除此之外,姚爽、史量”,沈游喊了一声,“你二人合作,先督促各部级主官在部门内自查,再审查一次”。 “我不信这种人只有王宏伟一个!” “是”,姚爽、史量应声道。 “除此之外,记得跟宣传科做好沟通,做一期关于李平一案的专题,先引起百姓的兴趣,再科普《官吏管理办法》和《律法》中关于婚姻的部分。” 试图彻底的在全社会破除纳妾、通房只会步子太大扯着蛋,所以目前只有官吏们才有重婚罪这一说。 像吴继纲那样妾室成群的,必须在三年内缓步将妾室们送去学手艺、读书。除非是已经有子嗣的,才可以在对方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奉养此妾终老。 像月娘那样无子嗣的,早在半年以前便与吴继纲和离归家去了。 沈游的心脏越跳越快,她意识到,自己等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这一次,正是掀起改革妾室问题的大好时机。 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里沈游兴文教,开学院,设报纸,日复一日的喊着男女平等,切实的支持、保障并落实妇女权益。 许多的女性有了工作,能够养活自己,终于有了表达自己意志的权利。即使这样的女性依然只是少部分,但她们作为先驱者,足以为后来者做表率。 “谨之,我去一趟宣传科”,沈游强行按捺住自己,沉声说道。 “你”,周恪看着沈游。她双目清湛有神,脊背笔挺,白玉般的脸上因为激动生出了一点点红晕。 他难得能看到沈游如此激动的样子。 “你……稍微克制着些”,周恪知道沈游在想什么,也知道沈游心里的执念是什么,一愿苍生衣食有着,二愿女子挺直脊梁。 “……你小心些,别步子太大扯着蛋了”。 “我知道”,沈游一开口,嗓子都因为激动哑了半截。 一说完,她即刻转身,直奔宣传科。 * “荒唐!荒唐!” “你怎敢看这种书?!” 孙岩庆气坏了,“这都是些不讲伦理的脏东西!谁许你看的!”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孙岩庆大怒,“来人,给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桂娘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 桂娘如莺啼般的嗓音一响起,顿时让孙岩庆心中怒火一滞。他当年纳桂娘为妾,图的就是桂娘这把好嗓子。 贱蹄子!什么东西! 同为姨娘的柳娘差点把帕子拧成麻花,恨恨的看向桂娘。都这时候了,还要用那管嗓子勾着郎君。 桂娘的闺房里坐满了莺莺燕燕。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桂娘眼眶都红了,额头砰砰的磕在地上,转瞬之间就磕出血来。 “郎主,是桂姨娘不懂事,她年纪小,求郎主饶了她吧!” 桂娘的侍婢月牙当即跪地磕头。 “桂meimei,你这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吧,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郎君竟然纵着妾室,看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慵懒的声音响起,是柳娘在说风凉话。 桂娘一抖,她又想起那话本子里说得,莺莺燕燕们勾心斗角,仅仅只是为了争夺夫君缥缈的宠爱。 孙岩庆一听柳娘火上浇油的话,顿觉怒火上头,“打十棍!” “郎君!是桂娘错了!桂娘不敢了,不敢了!” 桂娘年不过十五,此刻一把黄鹂嗓成了杜鹃啼,声声哀嚎泣血,头一个接一个的磕在地上,眨眼之间便是血rou模糊。 “还愣着干什么!打啊!” “郎君,南平新下的律法,随意动用私刑,官府会抓人的”,孙岩庆的夫人孙刘氏悄声说道。 孙岩庆方才不过是怒气上头,这会子又想起皂衣军的威慑力来,顿时有些怂了。 但话已出口,被架在火上烤,他也不能认怂啊! “打!打死了我负责!” 孙岩庆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粗使婆子涌上来。 “砰砰!” “啊——” 棍棒与皮rou交加的声音,凄厉哀嚎声顿时在房子里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