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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天水起调的同时,马受惊了似的往前跑,梁巳大叫一声,差点被甩下去。 等俩个人惊魂未定地下马,梁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自己的屁股。她感觉卫生巾歪了。 她轻捏着裤子,看了眼马鞍上的一点点血迹,抬脚就踢他,“让你耍帅!让你耍帅!” 李天水一声不吭,拿出纸擦马鞍上的血迹,眼见越擦越大,索性取下来去洗。 梁巳就站原地看他,李天水又折回来,一把公主抱,把她放蒙古包里,自觉地拿出她洗屁股盆去打热水。 打好回来,梁巳幽怨地说:“我就这一条裤子。” …… 李天水默默地脱了自己的牛仔裤给她,梁巳不可思议,“你竟然穿了秋裤?” “这晚上只有几度。” “那你也……行吧。”梁巳接过牛仔裤催他出去。 好在她有带新内裤,洗好换好,把换下的用袋子裹结实,打算晚会直接扔旱厕里。说起旱厕,这就又刷新了她的认知。 草原上的厕所非常简陋,就被一圈门板围着,茅坑上面架了两条厚重的木板。她老担心上厕所没踩好,整个人会掉进去。 她一个小学同学,就在上厕所的时候掉了茅坑。 她把这事说给李天水听,他就穿了条秋裤蹲在那给她洗裤子,“你说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了吧?”梁巳穿着他的牛仔裤,手拽着裤腰坐在榻上说。 李天水把盆里发红的水端出去倒了,又打了盆回来漂洗。梁巳只让他洗了弄脏的那一块,怕整条洗了不好干。 老板提了个小火炉过来,说夜里冷。李天水拿着她牛仔裤站在火炉前烤,等完全烤干,把牛仔裤递给她换上。 梁巳也不避讳,当场就脱掉他牛仔裤换回自己的。李天水别开身,立在火炉前烤手。 外面有唱有跳很热闹,梁巳问:“外面有什么活动?” “一个旅行团在堆篝火。” 梁巳提上裤子拉好拉链,拿上包烟,“我出去抽根烟。” 炉子上的热水早烧好了,李天水拿出盆烫洗了遍,然后勾兑好水,从随身包里翻出内裤准备洗。 梁巳站篝火旁看了会,没啥劲,就又折回自己蒙古包。她担心自己再冒失,就回老板屋里找了个小马扎,搬出来坐在门口看星星。 不一会李天水端了盆水出来泼,梁巳没看见似的,低头翻手机。 李天水忙活完,也搬了个折叠椅坐过来。梁巳望着夜空说:“这儿没赛里木湖的星星漂亮。” 李天水望了眼月朗星疏的天空,又看向前面热闹的篝火堆,问她,“你怎么不去玩?” “都我们内地人,没劲儿。”梁巳把玩他手指,心血来潮道:“我跟你讲个旅行的故事,很应景。” “行。” 梁巳组织了会,开始讲:“有一对恩爱的年轻情侣去度假。女孩是那种特别腼腆害羞、纯洁,容易脸红的乖女孩。男孩也是那种传统好男孩,他最喜欢这个女孩身上的纯洁和腼腆害羞,他认为这正是她和别的女孩不同的地方。” “俩人大概走岔路了,闹了点小矛盾,然后就心照不宣地扮演起了素不相识的司机和搭车女郎。途中就是各种调情开黄腔。女孩褪去了原有的羞涩纯洁,扮演成了一个搔首弄姿的妓女。男孩也扮演成了猥亵和粗俗不堪的嫖客,俩人说着从别处学来的,非常色情的、关于性器官的、粗鲁不堪的荤话。” “随着两个人越演越投入,男孩内心开始混乱,心想他女朋友原来骨子里是这种sao货贱货,她平常的纯洁原来都是装的,他竟然以为她和别的女孩不同。他开始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妓女对待,要她摆出各种难堪yin荡羞耻的动作。” “这时候女孩回来了,她太害羞了,她苦苦哀求,她不想扮演了,但一切由不得她。男孩粗暴地对待着她,嘴里说着各种污言秽语,最后女孩被欲望征服,俩个人在性爱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游戏结束了,男孩在角色扮演里回不去了,他躺在女孩身边,但他丝毫不愿意再碰她,不愿意和她恢复原有的关系。这时女孩啜泣着说:这是我啊、这是我啊、这是我啊……” 梁巳静静地说完,扭头看李天水,他也正在看着她。梁巳怕他误会,挠着鼻子撇清,“这是米兰·昆德拉的《搭车游戏》。” “你从哪看出很应景?” “什么?” “你说这个故事很应景,你从哪看出来的?”李天水问。 …… “……度假这一点应景?”梁巳起身,催他,“该睡觉了。你不是最爱睡觉了。” 俩人前后回蒙古包,梁巳脱了牛仔裤躺回榻上。李天水把洗好的袜子在火炉边烤干,然后叠好放在榻前,熄了灯,脱掉牛仔裤也躺回被窝。 “你也洗我的袜子了吗?”梁巳问。 “嗯。”李天水应声,“你要不要喝水?” “不喝,我怕上厕所。” “这有个夜壶,你要是夜起就跟我说,我出去外面等着。” 蒙古包外还有热闹的音乐声,也有篝火的光隐隐绰绰地映过来。梁巳扭头看另一个被窝里的李天水,他手背搭在眼皮上,一副要睡觉的姿态,“他们最晚十二点结束。” 梁巳看着映过来的光,说:“他们有纵情享乐的大世界,我们也有心醉神迷的小世界。”说着双手在半空中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