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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行了,厂子铺的越大就越费心。”梁父不太赞成。 “再说吧。”梁明月敷衍了句。 梁巳端了碗米出来,在霏霏旁边坐下,也没说话。梁明月望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梁巳的心又提了上来,埋头吃饭,一口菜没夹。 旁边的霏霏活跃气氛,说现在卫浴厂很有名气了,她身边好多朋友都知道“梁实卫浴” “我说梁实卫浴里的梁总是我亲表姐,他们起初不信,后来就问我买洁具能不能打折? 笑死我了。” “以后会越来越有名气。”梁明月应了句,“明年准备上省台打广告。” “真的?”霏霏惊讶。 “回头请明星了给你签个名。”梁明月语气寻常地说。 “这也太厉害了!我们这是要走向国际化……” 梁明月好笑道:“那倒不至于。一步步来,先走出省吧。” 梁父斟酌着问:“你最近是不是跟邹红俞走得很近?” “她想投我们卫浴厂,我正在考虑。”梁明月说。 “邹红俞?就是那个做玻璃上市的女企业家?”霏霏大惊小怪,“明月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她以什么形式投?”梁父问。 “当然是股东。” 梁父几番犹豫,有点忧心地说:“我跟你妈都觉得目前工厂规模就行,稳当点,慢慢来……” “我不想安于一隅,我要把品牌做大。”梁明月斩钉截铁地说:“企业想发展想正规化,管理层就不能沾亲带故。” 这下霏霏不作声了。 梁巳也没作声。 梁明月自顾自地说:“如果邹红俞入资了,工厂要么原地扩厂,要么迁去市里。而且主要管理层都高薪外聘。” “车间那几个主任,我第一时间撤掉。屁能力没有,就会仗着是亲戚倚老卖老。上一回工人闹着涨工资,估计都他们背后撺掇……” “吃饭吃饭。”梁父给她夹菜。 梁明月不依不饶,“这都是你跟妈留给我的疑难杂症,回头全切了。” 霏霏脸色开始难看。 梁巳也好看不到哪去。 梁父有气了,“吃饭吧,饭桌上不谈公事。” 梁明月莫名其妙,“是你先起的头。” 梁父说她,“不吃歇着去。” 梁明月轻飘飘地说:“我不歇,我还没吃饱呢。” 梁父放了筷子,自己坐去沙发上歇。 梁明月才不管他气什么,正吃着,偏头看看梁巳,看看霏霏,“别对号入座,没说你们。”说完擦擦嘴,回了书房办公。 梁父回来卧室,朝着梁母吐槽:“好好的一顿晚饭,她坐上去膈应了一圈,然后拍拍屁股回了书房。” 梁母没作声,她都听见了。而且某些方面她是认同梁明月的想法。梁父则不认同,他认为工厂一旦实行股份制,也代表着梁家的话语权被削弱。 “从前不服老,事业上野心大,有一回梦里梦见卫浴厂上市,高兴得惊了梦,半夜醒来倒了杯酒慢慢品。”梁父拉家常,“如今想的是怎么才能身体康健,怎么才能不去医院,怎么才能体面地安度晚年,怎么才能家庭和睦。频繁地想到这些,我就知道我真正的老了。” “我就怕她们姐妹会因为工厂,闹了生分。” 夫妻俩轻声地聊着,霏霏敲门进来,端了盘切好的水果。梁父在心里琢磨,还没说,梁母倒先说出了口,“你不要放心上,你明月姐有嘴无心。” 霏霏吐吐舌头,“又没说我,我才不上心呢。”接着悄声说:“小幺姐才好脾气呢,被一顿夹枪带棒,吭都没吭。” 梁父说了句,“她是领导当惯了,说话呛得很。” “我们领导也是,抓住我们的错,一个脏字不带都能把人说哭。”霏霏吃着水果说:“职场上的弱者都这样,没说话和辩解的份儿。但当弱者成为强者的时候,她也会这么说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杀了恶龙最后也成为恶……” 说着梁巳过来,她扎了块苹果,朝着霏霏说:“舅舅最近在厂里表现很好。”说完就后悔,这句话说得极没水平。 霏霏愣了下,回她,“随便。又不管我的事。” 梁母接了话,问梁巳,“房子看的怎么样了?”她听说周全托梁巳给霏霏看房,她就介绍了自己的一个朋友,对方手里正好有一套房要出。 “挺不错的,180 平的大平层。”梁巳说。 “那够住了。”梁母看向霏霏,“你爸要给你置办房产,让你小幺姐帮着看。” “不稀罕。”霏霏应了句。 “我昨儿晚上去看……”没说完,梁明月打电话她,让她去书房。 “作妖,喊一声就行了,还打电话。”梁父说。 梁巳正要去,被霏霏一把拉住,她举着拳头小声说:“姐,你要反 pua!” “什么是 pua?” “我们领导整天让我们珍惜工作,感激加班,因为我们不珍惜,后面有一大帮高学历的人排队等着。这就是职场 pua!”霏霏解释。 “管好你自个吧,别跟着挑事儿。”梁母板着脸说她,“你明月姐是有嘴无心。姊妹间拌个嘴多正常。” “行,赖我多管闲事儿。”霏霏耸耸肩。 梁巳吁了口气,去了书房。梁明月看她一眼,让她坐在沙发上,随后合了笔记本也坐过来,“办公室的信我看了,这件事就按你意思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