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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只来梁家闹,不去政府楼或其它厂家,明显是有人背后支招,趁着梁家出货时堵他们的挂车。 李天水是一个局外人,不好插话。他观察了这些村民的态度,只有寥寥两个人说话,剩下都像是被拉来凑数的,三三两两蹲得蹲,站得站,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他发微信给梁巳,让周全去买几条烟,先每个人分两盒,说两句软话,让挂车走了再说。都一个村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会闹太僵。 梁巳看了微信扭头找他,见他远远地站在一侧,就拉过周全让他去买烟。这事周全最会,他买了烟,抖开,一个个人挨个分,嘴里喊着:“叔,先歇歇火。哥,来抽根烟。 等一圈人让完,气氛缓和下来,自然就让开了挂车,各自继续摆理。周全安抚他们,说路不是不修,一直都在和其它厂家协商。 梁巳示意挂车走,村民都眼巴巴地望着载满货的几辆大挂挨个离开。说就你们厂效益好,出货量最大,多拿钱修路也是应该的。 李天水见挂车离开,就先去了办公大楼,前台说梁明月不在厂里。他问梁明月什么时候回来,前台一问三不知。 他打电话给梁明月,很快接通,她说在政府楼,估计要一个钟回来。她正好找李天水也有事。 李天水闲着没事在厂区转,一辆快递车进来,朝着办公楼门口卸下七八箱货。从外包装看,像是从新疆发回来的干货。 果然,大楼里出来一个人开箱验货,哗啦啦——里面的干枣核桃滚了满地。 那边梁巳从厂门口回来,跟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走着朝着那个男人介绍各个车间和仓库。梁巳今天的打扮也难得职业,真丝衬衣,包臀裙,一双高跟鞋。 李天水看了眼她走路姿势,出去买了盒创可贴装兜里,然后在接待室等梁明月。 估计有半个钟,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哒声,李天水起身看门口,梁巳推门进来,直接甩掉脚上的鞋子,端起他桌前的茶就喝。喝完开始吐槽这个新厂长,看问题太犀利,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李天水让她坐下,把她脚放自己膝盖上,掏出创口贴贴她脚后跟的磨伤。梁巳抱怨疼,说她根本穿不惯高跟鞋,要不是要见新厂长,她才不会穿。 随后见他也穿得人模狗样,好奇道:“你找我姐谈事儿?” “嗯,谈正事。” “什么事?” 李天水捏她脸,“小事儿。” 梁巳也没追问,朝他伸胳膊,“抱抱。” 李天水抱住她,梁巳趴在他肩头问:“晚上有安排没?” “没有。” “那去公寓?”梁巳说:“我想吃你做的鱼。”接着又补充道:“我晚上十一点前到家就行。我爸妈不会管太严。” “好。”李天水笑她。 梁巳又掩耳盗铃地说:“我们只是去吃鱼。” “好。”李天水揉她脸。 “不要揉不要揉,上了好几层粉呢。”梁巳阻止他。 …… 李天水觉得好笑,帮她揉颈椎,梁巳趴在他肩上惬意道:“舒服,还是我们水水手法最独到。” “怎么个舒服法?”李天水贴着她耳朵问。 “你在开黄腔?”梁巳看他。 “没有。”李天水矢口否认。 “你有。” “没有。”李天水拨浪鼓似的摇头。 “你有你有你有。”梁巳捧住他脸,让他直面内心。 李天水吻她,“好吧,我有。” 梁巳整个瘫在他身上,要不是被他一双手托住腰,感觉能融化在地面。 “我只要一碰你就跟没骨头了似的。”梁巳望着他,“你说……我们会不会太腻了?” “我们是情人嘛。”李天水理所当然地说。 “嗯哼~ 情人。”梁巳摸他鼻梁,摸他嘴角。 李天水咳了声,梁巳站直了,左右看看,替他理理衣服,然后挥挥小爪,“那晚上见。” 李天水点头,“晚上见。” 梁巳前脚离开,梁明月后脚就过来,她看了眼李天水,引着他往自己办公室。 梁巳正要找新厂长去吃午饭,仓管的人一路小跑过来,说找不到周全签字,仓库急着出单。 梁巳随着他们去仓库,签了出货单,仓管递给司机一张出货卡,让车离开。梁巳看车间的货源源不断被拉过来,问仓管,“这都哪的单?” “新疆的单。” “新疆的单不需要绕入库的流程,直接在待货区装车走就行。”梁巳交待。 “我知道。这批货原本早上就该走,但周厂长下了通知,让先入库。”库房也不愿意卸来卸去的出库入库,一般急单,他们都是去待货区清点出库。 “先入库?那啥时候发?”梁巳问。 “周厂长没说,只说新疆的货等通知。” 梁巳直接打电话给周全,他被梁明月支去了政府楼,处理修路的那点事儿。她问周全新疆的单怎么不发?周全说是梁明月下了通知,暂停新疆的单,而且有意把新疆的单拆分给其它代理商。 梁巳听懂了,也明白了李天水为什么找梁明月。她直奔办公楼,打算质问梁明月。 仓库到办公楼有一大段距离,又是午饭口,太阳正晒,她走着走着步伐就慢了,人在办公楼前踯躅了会,调头去找新厂长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