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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图是宋克明给的,要她分析出各个设计的优缺点。说既然管理浴柜车间,不能对设计一窍不通。 梁巳焦虑地直挠脖子。她基础差,没念过大学,很多东西无从下手。宋克明是念管理出身,梁明月也是,设计师们也都是设计专业。每回她犹豫着指出不同意见,他们都会用极其专业的角度反驳回来,然后一副“这些常识你都不懂?”的眼神看她。 她不好事事都问宋克明,她就用最笨拙的方法,一点点在网上学习专业知识。其实她工作量不算太大,可由于她不懂,所以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去学习。而且在工作中,经常能接到小姨电话,问家里这个东西在哪儿,那个东西在哪儿,虽然说只是电话,可对她情绪上产生了很大干扰。 很多事她不愿意跟梁明月说。因为自从入资没谈成,她就憋着口气,势必要把市里地皮谈下,好证明她梁明月不靠任何人,自己就能把工厂规模壮大。而且她对自己抱了极高的期望,曾侃侃而谈,说她们姐们俩一条心,绝对能把洁具厂做强做大。 而这种期望全被梁巳转化成了压力。她没敢告诉梁明月,事业在她心里的排序是远不及家人的。而家人中就概括了父母,梁明月,她自己和李天水。 李天水在她心里已经不是情侣那么简单的关系,而是相互扶持的家人。她清楚梁明月是把事业排第一位,她认为事业是所有一切的基础。她也清楚自己对家庭的渴望和需要,家人与她来说就是心灵的栖息地。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要什么,正因为她渴望家庭,渴望爱,所有她才愿毫不吝啬地为家人付出,而且她在付出的过程中是快乐的,不是委屈,更不是卑微。她的付出也不是一厢情愿的盲目,当她在付出的过程中察觉对方不需要,她会立即收回。就如同她收回对蒋劲的爱那样。每个人付出的方向和目标不同,收获的东西就不同。她也一直认为她跟梁明月各自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她正趴地板上写分析表,有人推门,而且嘴里嚼着脆黄瓜,“诶,老二去哪了?” “这儿呢小姨。”梁巳撑起上半身,竖着脑袋应声。 “你趴床底下干嘛?”小姨好奇。 “我在工作。”梁巳收了笔记本。 “你妈叫你去她屋。” “好。”梁巳拿给她一兜自己不穿的衣服。小姨扒开看了看,“这就够了。”随后拿着衣服回了自己屋。 她爱捡梁巳跟梁明月不穿的旧衣服,能挑出来两身自己穿就自己穿,看不上的就送给自家穷亲戚。这姊妹俩的衣服贵,好好的扔了心疼人。 梁母戴个老花镜翻保险柜里的旧物,翻出一小堆金银首饰,从里面拿出一个家传下来的玉手镯给梁巳。 梁父在一边搭腔,说这手镯是明清物,她姥姥留给梁母的,仅此一个,可见其珍贵。随后还神气地交待她,要悄悄地,不可以告诉jiejie,也不可以告诉小姨。说小姨因为这个手镯被母亲传给大姐,吃了很久的醋。 梁巳点点头,轻轻抚摸手腕上的玉镯子,脸上有掩不住的欢喜。 梁母觉得好笑,催她回屋睡觉。她美滋滋地离开,先回房间把玉镯子小心翼翼地藏好,然后贱兮兮地下来书房,推开门,想看梁明月在干嘛。 梁明月见她过来关了电脑界面,问她,“工作忙完了?” “快了。”梁巳趴在书桌上说。 “没忙完忙去。”梁明月催她。 梁明月迅雷不及掩耳地歪了下头,当看见她果然在玩游戏,大喊,“你竟然在玩游戏!原来你每次加班都是在玩游戏!” “你再喊一声试试?!” “妈,我姐在组队打游戏……” 梁明月揪她马尾,“你欠打……” “妈!妈!我姐打我她打我……”说着顺势滑坐在地板上,手捋了把自己的大马尾。 那边梁母闻声过来,“你们又嚷嚷什么?” “我姐拽我头发!”梁巳铿锵有力地说。接着让她看自己手心的十几根头发。 “你整天没个当姐的样儿,你拽她头发干嘛?”梁母说她。 反正她也被讹上了,而且也没见过这么欠的人,梁明月伸手就朝她头上打了下。 梁巳唧唧哇哇地叫。 梁母嫌吵,不管她们,打死一个少一个。关上门回了卧室。 梁巳啥也没讨着,讨了一顿打,而且还被指挥着去厨房下了一碗馄炖。 而就在此时,满心的欢喜无处安放时,李天水发微信她,说在别墅门口,给她买了烤rou。 梁巳一蹦三跳地出去,朝他大喝一声,手跟猫爪子似的,在他身上胡乱挠。李天水也配合她玩,俩人就跟傻子似的,站在路沿,你拍一下,我挠一下。等玩够了,梁巳吃着rou串笑个不停。 别人吃rou串都是咬一块顺着钎子捋下来,而梁巳是就着钎子转着咬,一串吃完,钎子上留下一溜没吃干净的rou丝。李天水也总是接过她没吃干净的钎子,把rou丝吃干净。每到这个时候,梁巳就潦草咬一口,剩多多的rou留给他吃。 俩人吃饱喝足漱了口,李天水把空矿泉水瓶扔垃圾桶,然后看她,“吃饱了?” “才没有呢。”梁巳尾音拖得长长。 李天水秒懂,摸摸鼻子,“……我们去公寓?等会再送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