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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熙很乖地点头:“妾身睡得很好。”

    “可是本王睡得不太好,半夜入睡,便被人踢下了榻。”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怒气,反而平静得很。

    乔熙却是一脸菜色地想,原来自己不仅踢了两脚,还将人踢下了榻啊......

    “摄政王......妾身睡相不好。”乔熙自发自觉地开始了检讨:“往后必定不会了。”

    “小乔......”他却是捏了捏她的脸,缓缓道:“想必你之前同本王睡在一起,都没有睡安稳吧?”

    诶?

    乔熙惊愕地看着他。

    萧淮策将她抱进怀中,声音淡淡的:“本王从前没有同女子一起就寝过,所以也不知道你的心境如何,只是你往后同本王睡在一起,不必害怕。你是无心之举,所以本王偶尔被踹下床也是无妨的。”

    乔熙益发惊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淮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抿了抿唇角,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摄政王这般怜惜妾身,是妾身的福分。”

    萧淮策只觉得乔熙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好看,比起哭丧着一张脸,她这个模样,实在是更合他的心意。

    他弯了弯唇角,声音不由得温和了几分:“本王让侍女进来替你梳洗,等等带你去个地方。”

    乔熙乖巧地点头,很是懂事的模样:“妾身都听摄政王的安排。”

    萧淮策到底是权贵顶峰如鱼得水的男人,见惯了众人的逢迎讨好,因此并没有觉得乔熙此时有什么不妥。

    他颔首,整理了一下玄色外衫,从榻上起身。

    乔熙乖巧地跟了过去,拿起一旁墨底青竹的外衣替他穿上:“臣妾伺候您更衣。”

    萧淮策唇角的笑意渐浓:“你不是平日里从来不做这些事的?”

    乔熙笑得更加乖顺:“摄政王对妾身私自外出的事情不计较,妾身心里感激。”

    萧淮策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她装的很好,若不是自己见惯了人心场面,可能也真的觉得她是感激,被直接糊弄过去。

    可是眼前眉眼低顺的小美人,脸上哪里有半分感激?

    不过他还是没有戳穿她,对于乔熙的讨好,无论出自什么心思,他还是受用的。

    昨日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外面的积雪厚重,乔熙在出门的时候,特意捎带了一个手炉。她穿着浓艳大红色调的大氅,本该是俗浮的颜色,穿在乔熙的身上,却有入骨三分的媚意。

    她美得锋芒毕露,将这件衣服轻而易举地驾驭了。

    萧淮策看见她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穿红色很好看。”

    乔熙笑得几分骄傲。

    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萧淮策难免多了几分纵容。

    一切本已有序,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

    只是谁曾想竹苑的正门,她同萧淮策竟是迎面遇见了不速之客。

    眼前的女子一身素净,面容端庄,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乔熙在人物攻略见过,她叫琳琅,是萧淮策的正妃。

    琳琅在看见乔熙的那一刻,就差一点绞碎了手中的袖帕。眼前的女子美得张扬狡黠,一身大红色,纯然不知收敛。

    大红色......

    她一个外室,怎么敢,又凭什么穿大红色?

    “摄政王......”琳琅咬了咬唇,开口的时候已经收敛了一下情绪,她眉目温顺地躬身,朝着萧淮策福了福身子。

    而乔熙看向萧淮策,眼神略带懵懂,真真是浑然天成的天真做派:“这位姑娘是谁呀?”

    萧淮策下意识将乔熙往身后揽了一些,他侧过脸,低声对着自己臂弯后面的女子说:“这是摄政王妃。”

    似是怕她害怕,连声音都比平日温柔几分。

    而乔熙也顿时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慌,似乎是想到了那碗避子药,朝着琳琅战战兢兢地行礼:“参见摄政王妃。”

    琳琅笑得大度:“不必多礼,这位就是乔熙姑娘吧?乔meimei当真生的美艳,也难怪摄政王这般喜爱。”

    乔熙看着琳琅的笑容,脸色却白了白,随即便作出恃宠而骄之状,颇为不识体统地捏住了萧淮策的衣袖,一言不发地往他身后缩。

    偏偏后者冷淡的面容划过纵容,朝着琳琅缓缓道:“小乔胆小,你有什么话,同本王说。”

    琳琅的身形摇晃了一瞬,她认识摄政王这么久,何时见过他怜香惜玉。对府上众人和自己,哪怕是自己,也不过就是礼节周到而已。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王爷......妾身这次来,是专门为了避子药的事情,向乔熙姑娘道歉的。那药本是按照惯例给的,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乔meimei吃了,竟是血流不止。妾身已经好好责备了膳房,往后必定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她的话音落下,却是陷入沉默。

    萧淮策的眉眼中,一瞬晦暗。

    而在两个人没有察觉的角落,乔熙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萧淮策。

    琳琅不知道,可是她还不明白吗?这避子药,分明是当时萧淮策忌惮自己,刻意加重了药量。

    这位王妃,说到底,不过就是被当成了棋子。

    乔熙这般想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几分懵懂乖巧,她绞着萧淮策的衣角,低低地说:“这不是王妃的错,是妾身初来乍到,不识规矩。”

    这话说得周全,萧淮策眉目亦是有所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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