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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有些不好意思,但今日这般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了,一年到头他难得听上一回故事,现在有人愿意给他讲,还是一个全新的故事,连星自然受不住这诱惑,咬着唇小声道:“想听。” “咳咳……”郑成安清清嗓子,讲了自己前世写的那本成绩一般的《冥王追妻:逃爱99次》,“冯兰儿是漠北将军家的独女,她生长在大漠,在那片土地上生活洒脱,活得恣意潇洒,一袭红衣烈烈如火,她打马扬鞭,笑起来像大漠的红日一样明艳,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悦耳。然而京城不安于将军手握重兵,一旨令下,将其许配给了京城的明王……” “封号虽是明王,但实则大家私下都称之为‘冥王’,此人面若好女,但性情阴狠,手段毒辣,主管京城诏狱,手中沾染的鲜血数不胜数……” “冯兰儿告别父母,孤身带着护卫去了京城,紫禁城,那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人精般的人物,使的阴私伎俩数不胜数,里面不知埋了多少枯骨红颜……” “这个笑容明艳的少女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华灯璀璨的繁华城池,却不知后来……” “……” “冥王对娶进来的娇妻不闻不问,觉得像她那种跳脱的性子是给他惹麻烦、丢面子,每当遇见这种事,他都要训斥冯兰儿一番……” “冯兰儿前头十几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说错话了要罚,礼仪不标准要罚抄《女戒》,请安晚了一息要跪一个时辰……” “没有人为她说话,那些笑着为她开脱的人转头又将另一滩污水泼她身上……” “……她过得不快乐极了,郁郁寡欢,人被折磨得皮包骨头,终于有一天下定了决心逃了出去。那天冥王回府后没有听到叽叽喳喳的声响,有些不习惯,第二日终于发现自己的内院已经没了那抹俏丽的人影,他心底一颤,立即封锁城池,派遣属下严查人踪。”郑成安舔了舔唇,说了这么久,已经干得不行,“行了,今天就说到这里。” 连星眼眶泛着湿意,真情实感地为着故事里的人物伤心,他一脸意犹未尽,想要接着听下去,“虽然是皇帝赐婚,按礼不该逃,可是看她能逃出去我真的好开心啊!那座城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不过,后面是什么啊?兰儿能逃出去吗?她会过上自由的生活吗?那个什么冥王应该抓不住她吧?抓不住吧?” 郑成安笑着问道:“怎么,是你的话本有趣,还是我的故事有趣啊?” “这……”连星耍了个心眼,“我又没听完,怎么知道哪个有趣呢?” 郑成安:“既然分不出来,那就算了。” 连星刚要放下心来,又听他道,“那我以后就不讲了。” 连星急了:“别不讲啊,你你你,你的故事最有趣。” 郑成安乐了,心满意足:“说了这么久,嘴巴都干了。” 连星:“我去倒水。” 一口气喝了两碗水后,郑成安终于畅快地喘口气,“行了,天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连星应了一声,刚要离开,转瞬又想起了什么,纠结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那个,明天……你还继续讲吗?” 郑成安笑了一下:“你怎么对这个执念那么深呢?不是说外面的话本很有趣吗?” 连星撇嘴道:“哪有,其实那些说书人的故事从我小时候就是那几个,我听了十几年了变都没变过,听得我都快会背了。” 他的表情哀怨,说完又用那种希冀的、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郑成安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偏了一下头避开他的眼睛,不自在道:“好了好了,答应你了。” 连星嘴角明显的弯了一下。 他的入睡速度很快,说去睡觉没多久郑成安就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郑成安昏迷时睡的太久,此时反而睡不着了。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连星听得也很入迷,他也是全照着热点写的,后面还是标准的追妻火葬场,而且也火葬得很彻底,足足追了99次才he,99个理由想下来,上百万的文章写下来,当时他就想以后再也不写火葬场了。 他后来又跟着热点开了两本,那两本还是刚开头呢,故事没头没尾的,郑成安到现在还放心不下。 郑成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只有空荡荡的柱子支撑着重量,所有的家具陈设简单朴素极了,颜色也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 听李氏介绍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家中原本还有一些积蓄,但他又是昏迷买药,又是冲喜娶亲,直接将整个家中所剩无几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 而刚刚连星对他随口一提的故事如此痴迷,倒让他从中发现了新的生机。 或许……他那些套路性的故事,在这里,反而能重获新生。 不然,明天试试,把自己的故事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重新写出来? 第二日郑成安就能站起来了,可能也多亏他昏迷的时候也有连星早晚给他按摩全身,才让他现在没有肌rou萎缩。 他扶着桌子在屋里找了几圈,却没有发现什么笔墨纸砚,唯有两张破旧的毛边纸,脆的像块薄薄的饼干,他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七零八碎了。 最后郑成安在桌角捡到一只剩下几根毛的稀疏的毛笔,桌上还有指头块大小被剩下的墨锭,郑成安叹口气,算了,凑活凑活也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