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琴少卞地歌
少年一路哇哇大叫，向着厉无涯他们跑来，看到卞杭追来，躲到了厉无涯他们身后，两人就在厉无涯身边绕了起来，掸子上的毛飞掉，封晋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老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厉无涯给他们弄的喷嚏连连，急忙阻止。 “哦？你是？”卞杭抬头一看，才注意到厉无涯两人，仪容不俗，反应过来，不正是昨天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吗，急忙说道：“两位贵客勿怪，实在是我这侄儿不听话，我要教训一下他。” “哈哈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是去玲珑楼饮酒的，你们可否让我们先过去？” 卞杭急忙收起掸子，堆笑道：“两位请，两位请。” 说完还瞪了眼厉无涯身后的少年：“回去再收拾你！” 然后领着厉无涯、怀采薇两人进了酒楼，在二楼给他们挑了个好位置。 厉无涯没想到给他们端酒是刚刚那少年，不禁问道：“小哥，我刚刚听你们对话，你和老板应该是叔侄关系，他为何要打你呢？” 少年给他们斟满酒，“嗨！我那叔叔平日里最是小气，我只不过喝了他点酒，就要打我，也不想想要不是靠我弹琴，这玲珑楼能有这么多客人吗。” “哦？你还会弹琴？”厉无涯大感兴趣，要知道这半年来身边可都是声乐大家，久了对声乐也有了点兴趣。 说到自己的强项，少年那叫一个自信，满脸得意，“那是，我平阳琴圣卞地歌谁人不识？”，语气那叫一个自满。 “是平阳酒徒卞地歌吧，哈哈哈哈！”二楼的其他客人都哄笑道。 卞地歌瞪了众人一眼，也不多说，下楼去了。 过不多时，二楼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案几被下人摆在了一个靠在窗边的雅阁内，然后把雅阁屏风撤去。 一白衣男子，束发，抱着一张古琴款款而来。 厉无涯看了不禁暗赞，真是丰神俊朗，此时的卞地歌当真有名士风采。 卞地歌把古琴放在案几上，席地而坐，手指轻放。 诤～ 琴声起，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声音，穿透人的心灵，厉无涯的心跟着一颤抖。 琴声不绝，他端起了手中的燕云烈，改嘬为喝，喝完一杯又喝一杯。 其他客人也或饮，或闭眼打着节拍，玲珑阁外的行人纷纷驻足，闭眼聆听这旷古的声音。 卞地歌不顾众人之相，只是闭眼轻弹，全身融入其中，完全没有了往日浮夸之相。 不知为何，厉无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沸腾了，仿佛想起了鬼域在酒鬼手下杀敌的岁月，听到了震天的喊声，但到了后来，他又想起了离开鬼域的伤感，以至于他全身微微颤抖。 琴声已绝，但众人还在久久回味，厉无涯的内心还久久没有平息。 “采薇，不知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我听了为何会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又会有一股悲凉之感呢。”厉无涯问道。 “无涯哥哥，此曲名叫《诺平生》，钰凝平日里也会弹唱，只是没他这么激昂悲愤，此曲谱的是尘世一刺客的传奇一生。”怀采薇也听出了卞地歌的琴艺非常不俗，给厉无涯解释道。 卞地歌大感惊奇，他没想到他在平阳弹琴这么多年，今日竟然碰到一名听曲之人，一名识曲之人。 就在众人沉浸在卞地歌的琴音中时，玲珑楼对面忽然传来一阵乐声。 仔细一听，不同于古琴的清幽，沧桑，更加清脆，穿透力更强，正是琵琶之声。 “诶！想必是那月满阁的阁主不服气，要跟卞小子一较高下呢。”有客人道。 “是啊，县城最大的酒楼常年争来争去，就想比个高下。” “如果没有卞小子，以月满阁阁主的姿色怕是玲珑楼早被比下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意语，津津乐道。 如今平阳大雪，万物作息，县城里的人平时就喜欢来酒楼里坐坐，天南海北的聊着，而对于这种事情他们从不会放过，几乎每天都争论个不休。 厉无涯、怀采薇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只觉得十分有趣。 原本这平阳县城只有一家酒楼，便是玲珑楼，玲珑楼有卞地歌这个天才琴师，那自是远近闻名，连别的县城的人有时都会慕名而来，只为听到卞地歌一曲，玲珑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是前几年忽然出现一名女子，创建了另一个酒楼，叫月满阁，两家就开始了竞争。酒楼之争自然是不同于帮派之争，于是两家订下约定，公平竞争各凭实力，并且每年举行一次比试，来争夺本年度平阳县城最强酒楼之名。 平日里又因为卞地歌的性格，说自己想弹的时候才弹，又流失了不少客人，这就是卞杭那天为什么说高渐离不好好弹琴的原因了。 现在两家是不分高下，不过再过几天，一年一度的最强酒楼之争就会开始了，到时候两家会在两楼之间的街道上摆上擂台一较高下。 这也让宁静的县城添上了一抹喜色，到时候可是万人空巷啊，几乎半个县城的人都会来观看。 正午的平阳县城，今日天气正好，大雪虽然没有融化，但天空已经没有飘雪，而且还出了艳阳。 今天县城街道上的人格外的多，只因为今天玲珑楼和月满阁一年一度的最强酒楼之争要开始了，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世，他们要去凑凑热闹，不仅如此获胜的酒楼还会给今天进楼吃饭的楼打半折。 打半折什么概念，就是平日你不舍得花钱喝的酒可以喝了，平日点不起的菜今天终于可以点了。 两大酒楼之争真是利了百姓，自然是欢心鼓舞。 “无涯哥哥，真的好多人啊，。”苏婉惊讶的说道，眼前可真是人山人海啊，还好厉无涯早早在玲珑楼二楼订了位置，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擂台和底下的人。 “是啊，我也没想到两个酒楼比试能吸引来这么多人来。”厉无涯也是暗暗乍舌，自己还是低估了人们看热闹的热情，他却忘了，他自己不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其实厉无涯他们哪里知道，不仅仅是本县城的人，底下很多都是外面地方赶来的人，只为一睹卞地歌和月满阁阁主的琴艺。 随着一声啷响，两大楼主登场。 “哇！” 月满阁阁主一出场顿时引得一阵惊呼，虽是寒冷，但只见她身穿一身红纱飘裙，长长的衣袖搭在肩上，如火焰的精灵，再看那张脸，众人只觉一阵目眩神迷，如雪般的肌肤，微擦朱红的薄唇，再加上那眨动睫毛下如秋波般的眼睛，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众人的想法：旷世佳人！ 厉无涯也是心里暗暗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姿色的女人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小县城，还跑来开酒楼。暗想恐怕和慕新柔有的一比。 怀采薇看到厉无涯竟然呆呆的看着底下的红衣女子，暗暗气恼，虽然不得不承认底下那女子真是美的惊心动魄，但看到厉无涯这样她还是微微有些生气，不禁用箫戳了戳他的手臂。 “哎哟，你戳我干嘛？”厉无涯吃痛回过神来。 “无涯哥哥，你看的都入神了。” 厉无涯脸一红，一看周围人脸上那猪哥样，暗道自己刚刚不会也那样吧，急忙说道：“哪有，我刚刚入神是因为想到我一个朋友，跟她一样漂亮。” “你还有这么漂亮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在十方陵吗？”怀采薇不禁疑惑，她平时没看到厉无涯有什么朋友啊，除了她。 “很早以前认识的。”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擂台上，卞杭说话了。 “感谢众位前来捧场，我宣布一年一度的最强酒楼之争正是开始。” 卞杭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钟琴，也就是月满阁阁主，钟琴向他点点头。 既然她同意了，卞杭就继续说道：“今年的规则跟往常一样，文武双汇，我们的酒楼不仅是供人吃饭的地方，更是众位放松身心的地方，所以我们文比设琴棋书画四项；但出来做生意，常会有遇到争端的地方，众位客人的安全也是我们酒楼要考虑，所以第二项则为武比，两家出三名护卫，一绝高下。最后总胜场多者胜！” “好好好！”底下众人早已了解比赛规则，高声叫好。 “既然如此比赛就正式开始，文比第一项为书，吟诗作赋，时间为两刻钟，诗词赋不限，上笔墨！” 众下人忙着把书桌，笔墨等东西抬上来。 厉无涯不禁暗暗腹诽，这两个酒楼真是奇葩，小小的酒楼之比竟然搞的跟才子宴会一样，还搞个吟诗作赋，怀采薇倒是觉得有趣的很，因为她对诗词也挺有造诣。 “这第一局不用看了，我们楼必定输了。” 就在厉无涯怀采薇两人正在观看时，忽然身旁多出一个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卞地歌。 “你不需要去准备比试吗？” “这第一场不是我，琴才是我。”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又说玲珑楼第一局输定了呢？” “钟琴手下都是能书善画的女子，我们却找不到善画之人，往年这第一局我们都是随便派个人上去应付下，万万没有取胜的可能的。” 厉无涯心想，他们这样就是放弃了，根本连挣扎都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