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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啊,大哥。”于燕走过去,“你也是来找蒋攸宁的啊。” “怎么着,你也是?” “是啊,我meimei病了一个月了,今天来找他配药。” “摊上这么个医生,你meimei也是命苦。”男子没好气地哼了声,“过来,你看这几个是不是。” “好嘞。”于燕假装往里头扫了一眼,奇怪地看他。 “怎么了?” “你这人够有意思的啊,你mama被他治死了你倒不认得他是谁。” “我……他妈的又不是我过来,我弟弟陪我妈不行?” “行,当然行。不过这些都不是,你叫你兄弟们别闹了,人小护士也不容易,我带你去找他。” 男子皱眉,示意手下人停手:“你知道他在哪?” “当然,我经常来,他不在这就肯定在行政楼,你去他领导面前闹其实更有效。” “这……哪个领导?” “院长啊,医疗事故你又不知道找医务科,还能找谁。我看你吧也是孝子,家里人死了激动得巴不得跟她一块去,你放心,我最看不得老实人被欺负,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男子听着这话有点靠谱,又不太得劲,几个手下一脸懵地看着他,他喝道:“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罗丹丹和护士长交换了眼神,抿着唇不出声。于燕本就是想转移阵地,带着人走到电梯口,正好门开,里面除了上楼的家属,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保安。 时机正好。 她迎上去:“保安,刚才就是他们几个在闹事。” “嘿!你这娘们。”那男子立马怒了,上前要拉她,于燕忙往保安身后躲,保安抽出电棍,扬声:“你要动手是吗?” “动手怎么了,你他妈又不是警察,装相。”他大声嚷嚷,手下人也围上来,于燕见势不对,刚往旁边避,那男子竟扭了那无敌粗腰朝她冲了过来,混乱中,她感觉身旁有拳风挥过,正准备回头和他对峙,手臂却被人用力一拉,随即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 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大褂:“你他妈谁啊!” “你来找我不知道我是谁?”蒋攸宁冷了脸色,把于燕扯到身后,盯着他问:“王庆云家属还是医闹。” 男子站定,双手抱拳:“有区别吗?” “家属办公室谈,医闹派出所谈。” “嘿!” “嘿什么?你以为这里离派出所很远吗?”于燕忍不住回呛,男人冲她瞪眼,蒋攸宁向前一步,抵住他伸来的手臂,“那就换地方谈。” 。 于燕坐在派出所的长凳上翻手机,身旁是绿色的小码登山包。 十五分钟前,七楼的僵持以保安队长和两名警察的到来结束,了解情况后,警察要求现场的人过来做笔录。她只得和张梅道别,跟着警车来到这里。 男子和同伴在民警的训斥下终于调小了嗓门,他们坚持称自己只是拿钱办事,闹一闹施加压力而已。于燕听得心烦,不断看向墙上的时钟,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万一赶不上就会耽误行程。 “于燕。”民警整理好笔录,“过来签字。” 她忽略旁边人群愤怒的眼神,签完字:“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她出了房间,瞧见蒋攸宁和一对夫妻样的男女也从对面出来,猜想他们或许就是王庆云的家属。 “医生可以走了,你们俩还得留下。”民警将男女带进于燕这边,刚关上门,冲突的声音就又此起彼伏。于燕跟着蒋攸宁往大门口走,“蒋医生。” “?” “你经常碰到这种事吗?” “不经常。刚才伤着没有?” “什么?” “脸,手,有没有擦到或撞到。” “没有,就你刚才拉我的时候碰到你了。” “那先去洗干净。” “?” “大褂很脏。” “……哦。”于燕只好重新进去,问到洗手间,使劲搓洗了手脸。再出来,蒋攸宁站在传达室旁边打电话。 他来这里时跟陈寿益请了假提前下班,这会儿又被要求在明天早会上说明情况。 他能说明什么,他没错,家属要闹他他有什么办法。 于燕看着他的背影,他身高得有一米八五,但一点也不驼背,他身上是件灰色衬衫,两只袖子都卷到一半,本以为他穿白大褂的帅多少有几分职业加成,但看他穿平时的衣服又是另一种味道。 她驱散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杂念,走过去:“蒋医生,我能问下……” 蒋攸宁以为她是关心事情的起因,尽管她当时义无反顾地帮了他,但他的确有和她解释的必要:“王庆云的介入手术很成功,但在其未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家属商议后放弃了住院治疗。病人两日后离世,他们无法接受,就一直讨要说法。” “……所以,这就是你提过的那个没缠上身的官司。” “嗯。”蒋攸宁打量她,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了,“你不是要问我这个?” “这个也想问,但今天时间不允许。”于燕掏出手机,算了,自己查吧。 他看她:“你回上海?” “不,我去机场,六点十五飞榆林。” “行李呢?” 于燕耸耸肩:“就这个包,里面有衣服和相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