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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宁师妹,可是曾经在万象阵里跌倒又爬起过无数次,最终踩在了所有败者脑袋上的人。 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人喊:“宁师妹,哪怕输,也要输得漂亮!” 宁琅:“……” 你就知道我一定会输吗? 喊出要输得漂亮的体修师兄,被其他的体修师兄联手抽了几个大耳光子。 虽然他们心里也觉得宁琅没有赢面,可想着毕竟是自家的体修小师妹,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哪怕全世界都不看好她,他们也一定要给她鼓励。 “师妹。硬杠,不怂,输了师兄给你报仇。” 下一个喊话的人给上一个喊话的人又是一耳光子送过去后,昧着良心,用更大的声音喊:“师妹不可能输,也不会输!师妹雄起,给他们好看!” 体修之人的嗓门本来就比其他修士的要大,这么一喊,全场的人都看过去了。 有人不能理解:“他们脑子有毛病吧?” 有人心高气傲,瞧不起她:“不过是个入不了道的垃圾罢了,凭她也配给人好看?” 好死不死,这句话被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体修师兄听到了,他虎目一瞪,往话音传来的方向冷冷扫过去。 体修的身体一向是快过脑子的,这位暴躁师兄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是纵身一跃,怪物般地直直落到了那人跟前。 说话之人他倒是有点印象,是新一批入内门的弟子,天赋不错,算是隐门的新起之秀。 想起人家的天赋,再想想自己家小师妹的天赋,暴躁师兄更是心疼。 “你他娘的懂个屁!” 暴躁师兄的口水喷了新秀师弟一脸。 平日里都是被人好生哄着对待的新秀师弟顿时被喷傻了。他傻了,也阻止不了暴躁师兄继续喷他。 “不过是个刚刚入道的垃圾,凭你也配对我师妹说三道四?” “就是因为没有天赋,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刻苦,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你知道你在睡大觉的时候,我师妹在干嘛吗?她在修炼!我们这些体修都快累得半死的时候,她还在拼命!你一个靠天赋吃饭的人,凭什么瞧不起我师妹?” 暴躁师兄越说越气,越吼越难过。 一难过,他就想哭。他也确实哭了,直飙眼泪。 “宁师妹修道的天赋那么贫薄,上天都已经放弃她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再继续、不要再坚持了,可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连看不到未来的人都在拼命,你、我,还有什么资格不去努力啊!” 新秀师弟有点懵。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句口出狂言,竟是换来了一桶鸡血。 鸡血到了嘴边,他不知道自己是喝好,还是不喝好。 但在决定这个问题之前,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先说一句对不起。再不道歉,命都要没了。 “对、对不起。” 暴躁师兄:“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个屁用,跟我师妹说去!” 新秀师弟:“师妹对不起——!” 暴躁师兄狠狠锤了他后脑勺一下:“那是我师妹,不是你的!” 新秀师弟:“体修师妹对不起!” 暴躁师兄:“我家师妹有名有姓,你这歉道得屁点诚意都没有!” 新秀师弟:“……” 他要疯了。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随便嘴欠了。 宁琅对台下的动静不得而知。 她正在观察第一场比试的对手。 背着把剑,看上去应是个剑修。 宁琅前世和他没有交际,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记得这个人。 准确来说,是记得他的死相,他阵亡的那一瞬间。 宁琅亲眼看着他死。 他死于断头。 狡猾的魔用术法佯攻他的心脏,真正的杀招则一击砍断了他的脖子、摘掉了他的脑袋。 宁琅在观察对手时,对手也在观察她。 和普遍爱穿一身白装、仙姿缥缈的女修士不同,她身着一袭灰蓝色的道袍,朴实不起眼,道袍的袖边绣了专属内门弟子的暗纹,看上去却是个完完全全的凡人。 不仅看上去,细细试探后,也发现她确然是个地道的凡人。 可明明身为一介凡人,当站在这和修士较量的比武台时,她比他还要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的,一派泰然的气度。 他突然有点佩服她。 回想起近日耳闻发生于她的、很有传奇色彩的夸张事迹,顿觉是真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决意让她输得光彩、漂亮。 见对手忽然认真了起来,宁琅心觉好笑。 唇角尚未扬起,只听负责主持比试的高阶弟子扬声高喊—— “第四十二场比试,开始!” 所有人屏息,定睛望去。 先动之人是场上的男剑修。 似早早有了打算,他的动作干脆果决。没有相让,默念口诀,身法极快,似乘上了风一般,转眼就到了宁琅跟前,提剑朝着她面门刺去,先发制人。 可当剑尖距离宁琅的脸只剩下三寸,见宁琅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攻击,男剑修突然反悔,觉得自己似乎高看了凡人师妹,出手过狠,可能会不慎要了她的命。 于是急急收了一半的剑势,剑意随之涣散,剑尖向下,避开要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