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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身影接连从原地消失,极速奔向影峰方向。 少有人发现他们离去。 所有人的眼睛皆盯着宁琅和刑青涯的一战,双目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本来,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实力相差过远的战斗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和宁琅吊打单春棠一样,单方面的碾压,看一个爽字。 不曾料想,事实并非如此。 凡人师妹凭实力向他们展示了堪称教科书一样,以弱战强的战斗。 越看下去,本该在几息间结束的战斗拖得越久,他们越是震惊,也越是忍不住地想,凡人师妹她经历了什么。 她一定对自己的弱点深有认知,知道法修通常大克体修,所以肯定去观察了很多场很多场法修的战斗。 否则不能解释她对刑青涯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对方一抬手,便知道他要施什么术,立刻见招拆招,用最短的时间,给出最有力的回应。 但老实说,宁琅其实看得不多,她打得多。 宁琅前世曾挑遍人间大摇大摆的魔,可这些全非她的成名战,仅是为她加冕。 她在修界名声大噪,一是因东朔占的那一卦,二是因对梵山灵宫那一战。 那战足足打了一年。 宁琅之所以和梵山灵宫打了一年的架,不是他们做了些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而是出于灵宫弟子尽是法修。 宁琅最怕法修,最不擅长对付法修,每次遇到了修法的修士,都能体会一番被以不同姿势吊打的痛感。 那时已是东朔占卦之后,梵山灵宫的宫主对她有所耳闻,便答应了她任性的请求,在灵宫门前设一擂台,要求宫内弟子逐一和她交手。 宁琅在灵宫待了一年。 挨了十个月的揍。 反过去揍了他们两个月。 天天和法修一起上课,一同比试,宁琅有时也忍不住怀疑自己修法或能立地成神也说不定。 宁琅还记得梵山灵宫宫主,在她出山一日,给她的评价。 “此人虽天资平平,却心性坚忍,不怪为天道所选,日后定可步上大道,成就正派之光。” 也是因这评语,宁琅声名鹊起,家喻户晓,走出了被写进教科书里的第一步。 宁琅觉得自己没有她说得那么好,只是她知道,既然打不过就多打打,输多了,知道自己怎么输的,终有一日,她能赢回来的。 前提是不能被打死。 不被打死也是门学问。 宁琅学这门学问学得很深。 意识从充满了痛感的风流往事收回,宁琅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法修师兄刑青涯的身上。 他看上去很震惊。 宁琅很能理解他的震惊。 要是换了她是他,自己一抬手,对方直接看透自己三步之内的走向,也会很震惊的。 宁琅与三重火咒擦肩而过。 回避后,她甚至抽了个功夫给刑青涯纠错。 “师兄,结三重火咒印时,艮位该换上葳符。” 刑青涯愣愣的,他下意识按凡人师妹的说法去做,果真发现三重火咒的威力顿增。 他下意识想去问,你如何知道。 还想追问,为何自己每一道术法,还未完全现形,她都像是预料到了的样子。 话刚到嘴边,便压了回去。 答案再清晰不过了。 她知道,自是因她夜以继日地反复去钻研了。 即使自己不是个法修,可为了战胜修法的修士,她去学,去记,比法修更认真地学习,牢记口诀,每一张咒符的位置和作用,合在一起最终将成什么术,惯用的策略,常用的手段,背公式般地全记下来。 刑青涯是高阶弟子,他天赋之高,是连隐门掌门都称赞过的。 他上一场比试遇到的同是被冠以天才头衔的弟子。 对方确实是天才,哪怕是遇到第一次见的招数,也能极快通解,想出奇招应对。 可眼前的凡人师妹截然不同,她的每一招拆解皆朴实无华,不见浮夸绚丽,是每一个修士在都会学的基本招式。 从她的身上,刑青涯看到了属于凡人、普通人的稳扎稳打。 也意识到,虽天资有别,但人各有路。只不过她的路,会难走上百倍千倍。 刑青涯对这位凡人师妹是完完全全地刮目相看,觉得自己不仅低估了她的实力,还低估了她的抗打击能力。 凡人师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虽然她总能预测到他的行动,但不是所有术法皆是靠躲闪能避开的,加之比武台就这么大,避也避不到哪里去。 刑青涯觉得自己再不收手,凡人师妹就要被打死了。 想到这里,刑青涯不由劝——不,是接近要跪下来地求她:“认输吧。” 宁琅:“比起劝我认输,师兄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怎么把我击出场外?” 刑青涯:“……” 但我怕那时你就已经死掉了啊! 写在法修师兄脸上的惊悚,让宁琅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也起了认输的念头。 毕竟幻痛变成实实在在的痛,确实不太好受。 只凭她如今凡人之躯,确实打不过这位法修师兄。 回想起刑青涯的实力,宁琅觉得隐门还是有未来的。尽管前世从未听闻过他的大名,但只要这位师兄持之以恒地修炼,名声必当响彻修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