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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是凡人了,这一拳下去,石墙可能会毁,右手也一定会伤。 当拳头距离石墙还有半指之距时,气急败坏的声音宁琅脑海里响起。 爱魔:“你怎么又这样!!” 把装死的东西逼出来了,宁琅瞬间收力,在半空完美地停下了直拳,只余过强劲的拳风掀起粉尘刷刷掉落。 一次两次皆以暴力手段相逼的宁琅不打算反省。 她的视线扫过自己的右手。 方才苦情魔控制着她一起跑路的时候,东朔想拦,没有拦住,想同去,也没有成,反倒是牛皮糖爱魔跟了上来,还又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想到这个之前伤了她心上人,现在肯定还没有放弃,以后绝对还要继续怂恿她往东朔身上戳刀子的牛皮糖就藏在她右手里,宁琅有点烦躁。 连掉落到第四界是不是它搞得鬼也不想问了,只想把危险的隐患拔除。 宁琅:“出去。” 爱魔:“……” 爱魔:“你把老子逼出来就是让老子滚的吗?!” “本来不是的,现在是了。” 爱魔气得该死。 不光/气,还特别委屈。 委屈宝宝爱魔不说话了,试图用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能让那个无情的女人网开一面,不要把自己赶走。 然而:“听不懂我的话吗?” 爱魔喷泪:“我、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它除魔,它有错吗?!而且它不是在她喊停的时候就停手了吗! 宁琅:“你什么都没有错。” 这话是真心的。 世上没有那么多错错对对,只不过他们立场有别,所以她容不下它,仅此而已。 宁琅:“我知道你是仙器,很了不起,也很厉害,很受欢迎,大把人争着抢着想做你的主人。所以你走吧。” 爱魔本来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心道宁琅终于认识到了它的价值。 就快要飘起来的时候,听到宁琅突然停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太对,不料,最后一句话竟是直接把它打入地狱。 她让它走。 她不要它了。 爱魔慌神了:“我……我走去哪啊?” 宁琅:“去哪里都可以,随你。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杀东朔,你可以去跟个厉害的修士,再来杀他。” 经卓府一役后,爱魔算是彻底清楚了,清楚宁琅对那个大魔头是个什么态度了。 哪怕她自己要没命要拼命,也绝不肯让旁人动了他,眼下说什么让它去找个厉害帮手再来杀大魔头,定有后话。 果然,宁琅换了口气后,接着道:“但杀他就是与我为敌。再见时,我不会再顾及你我情谊,再留手了。” 爱魔好伤心。 它直冒眼泪水。 可心觉是宁琅错了的它不肯服软,只一边喷泪,一边硬起语气回杠:“留个屁的留手,你现在根本打不过老子!” 宁琅承认得坦率:“对,我打不过。” 爱魔:“没有我你都不一定能在这里活下去,所以……” 宁琅打断了它的话:“你走吧。” 爱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快气死了!!! 爱魔:“老子告诉你,你别想赶老子走,老子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宁琅:“你想跟着我也随便你,但现在,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爱魔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仙器,和那些癞皮狗牛皮糖不一样。 于是它忍住了泪水,果断地离开了不要它的主人,但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了宁琅的芥子袋里,和那些癞皮狗牛皮糖不一样地跟上了宁琅。 赶走了爱魔,宁琅暂且了却一桩心事。 她知道它一声不吭地,像是在生闷气一样地回到了芥子袋里,没有理会,继续前行,想着赶快寻找离开此地的渠道,回到人间,去找东朔。 她就怕自己一不在,东朔又得疯。 沿途,宁琅向不少生还者打听消息。 可他们像是看不到她一样,哪怕听到了她,看到了她,下一秒眼神就失了焦,恍然眼前是一团空气,没有宁琅这个人。 宁琅心觉古怪,但因此地是连古籍上也仅有寥寥两三笔记载的第四界,没有深究。 被当成透明人的情况,在宁琅撞见一个小修士的时候出现了变化。 见到宁琅,他惊呼:“天啊,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还到处跑?” 他看得见她。 宁琅不由细细打量起跟前的小修士。 她不曾见过他。 看他穿着,似是某宗门的内门弟子。他脸白唇红,面露正气,比宁琅矮了个脑袋,看上去年纪尚小,青葱小少年一名。 感觉不到对方有恶意,宁琅顺从地被小修士带到了一处人间的医馆。 小修士:“劳驾大夫给她治治!” 医馆的大夫抽空瞥了宁琅一眼,然后说:“她就断了根手臂,还能动,不着急。” 宁琅觉着,跟医馆里的人一比,她这种伤势确实是不着急的。 正如大夫所言,她不过手臂要断,可她脚旁躺着的这些人,他们一个个看上去是都要没命的样子了。 宁琅不急,便拉住小修士,先向他打听:“请问道友此地是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