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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他。 可想归想,要是是以这种代价活过来,宁琅不愿意。 于是定定看着东朔,说:“按照我对我姐们的了解,她不会高兴的。如果知道你为了救她,挽回她,而做出这些事。” 这道理哪怕是入了魔的东朔也懂,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脸上尽是苦楚:“是,阿宁是正道之光,要是知道我做的事情,定不会原谅我。” “但我还是要做。” 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她要恨我就恨我吧。” 他毅然决然的态度,仿佛只要能让宁琅回来,哪怕是要进阿鼻地狱,他也能痛痛快快地笑着走进去。 宁琅怎么可能恨他? 根本恨不起来的。 “她……不恨你。” 可没有人能揣摩到亡者的想法,东朔只把宁琅的话当成是一句顺口的安慰。 墨瞳看着阴阴火光,他眼中的思念渐渐隐去,收起多余的情绪,又回到了要毁天灭地冷酷无情的状态,继续进行由大魔头亲自授课的“对付大魔头小课堂”。 既然眼前女修连弯都不拐了,他也索性敞开来说:“如今的你确实打不过我,若是想阻止我,必须另寻他径。” 东朔:“你可愿修法?” 宁琅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听他问她,顿了一下才应道:“修不来。” 东朔:“我看你对术法很有认识。” “哦,那些都是死记硬背的,真让我施展,做不到的。”怕东朔不肯相信,宁琅决意用实力证明给他看:“姑且给你瞧瞧我最拿手的术法吧。” 话落,她丢掉啃得一干二净的骨头,手在脚边的野草上抹干净了油,有模有样地摆出阵势,比任何法修都要标准掐出手诀,诵念法咒。 要是不知道她是在使的是一个最简单的、几乎不用任何前置步骤就能使出来的火咒,光看架势,只觉得整个人是法神附体。 东朔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一开始不知道宁琅要干嘛,见她一副法神临世的阵仗,不由警惕起来,防备她突然对他发难,甚至生出了风云变色的错觉。 直到,他看到她的指尖升起了一簇小火苗。 指甲大小,没有更多了。 闪了三两下还灭了。 “……” 他沉默了一下。 “……” 这是第二下。 东朔整个人变得不太好了。 就觉得自己的水平被直线拉低,居然被这种实力的女修缠了这么久这么久。 他努力平复情绪,压下因烦躁而起的滚滚魔息,一边梗着脖子挤出一句:“你……确实不太适合修法。” 宁琅点头如啄米,坐等赐教的乖巧学生既视感。 但落在东朔眼里,更像一只坐在地上在摇尾巴等着吃rou的大黄。 “……” 东朔很想甩头就走,可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再想一想她是阿宁朋友的身份,于是强行把自己按了下来——一介大魔头开始苦思冥想该如何帮助一个没点实力没点天赋的体修对付自己。 既然自身不行,那就得靠外力了。 扫到宁琅金刚臂一样的左手时,他有了想法。 又不由心道:果然是阿宁的朋友,竟是连阿宁的法器也承认了她。 东朔:“你的法器借我一看。” 宁琅立刻要把吞魔双手送上。 宁琅:“去吧。我会注视着你的。” 吞魔:“……” 听宁琅那若无其事的语气,它知道只要自己敢有上一点异动,她定叫它有去无回。 吞魔压根不想动,可碍于宁琅的命令,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从了她的话。 像是一滩水渍被看不见的力量迅速收紧,覆住宁琅左前臂的金属色拢成了一团,变回了一颗黑色小珠子,咕噜咕噜掉在了地面。 吞魔一走,宁琅的左手马上垂了下来,根本使不上劲。 她若无其事地用右手捡起吞魔,交给东朔。 然后脑海里就被各种惨烈、像极了是杀人分尸现场的叫声充斥。 吞魔:“啊啊啊!”“莫挨老子!”“大魔头你滚你快滚!” 东朔听不到吞魔心声,只有宁琅被它吵得振聋发聩,脑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过了会,隐约看到东朔似乎在说话,她命令道:“安静。” 吞魔:“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是不洁的仙器了……” 宁琅无视。 东朔:“这法器可展开域。” 宁琅应了声是,然后说:“我试过了,不行。” “因为你不是魔,不知其中巧妙,我跟你细细说说吧。” 然后东朔居然真的细细跟宁琅说了起来。 宁琅直觉东朔教得应该是不错的,但碍于学生天赋所限,整整半宿,宁琅只听懂了一半的一半的一半,把大魔头折腾疯了好几次,他们歇息的这座山差点被他夷为平地。 入魔前的东朔很有耐心,哪怕宁琅拿一个智障问题问他个三天三夜,他都能耐心地笑着给她一遍遍地解答。 入魔之后,他的耐心全部喂了狗。 不要紧,反正他搞不死自己。 于是宁琅接着淡定。 想了想,品了品,她问:“即使我能展开域,我也只能杀人,救不了人。” 东朔:“你可以构建新的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