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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压了人,宁琅不敢乱动,生怕碰着了他。 鼻间萦绕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混了昨夜洒在衣上的淡淡酒味,宁琅的每一个细胞都敏感起来,变得小心翼翼的时候,她突然觉着脸颊有些痒,像是被他的发梢轻轻扫到了。 宁琅侧过头,避是避开了,耳朵却撞上了他的鼻息,他说话时不经意呵出的暖气,耳垂那一块一转眼就红透了。 他轻笑着问她:“阿宁你在害羞什么?” 又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这样那样,然后那样过。” 宁琅的心随着东朔刻意拖长了的话慢慢悬起,直到他话音落下,在她耳朵上咬了咬,心跳彻底失控,全身的血跟着全部冲到了脑壳顶,脸红得根本见不得人。 那人还要笑话她:“亲了一下就不行了。” “……” 对,宁琅是不太行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像不禁女色的高僧,偏生被有万年修为的狐狸精盯住了,要拼上所有修为,卯足了劲儿地要拉她下海。 宁琅运转了一周心法,又背了一通隐门门规,努力摒除心头杂念。 宁琅:“快点起来。” “不起。” 还更压实了一些。 宁琅语气发狠:“别逼我用强。” 这话出来的时候,宁琅显然没有意识到,她这会完全是被东朔的皮相给迷惑了,总觉得他一推就倒一吹就飞,忘了他身为大魔头时的大显神威。 也忘了要是他不愿意,谁再用强,也勉强不了他。 可宁琅注定记不起来大魔头时期的东朔了。 因为他愿意。 宁琅怎么待他,他都愿意。 “不拦你。想怎么,做什么,都随你。” 嘴上说着要用强的纸老虎快哭出来了。 “我怕碰着你。” 东朔不以为意,嘴边笑意加深,轻轻把落到她脸上的发丝拨开,贴着她的耳说了句荤话:“你若怕,换我主动便是了。要是收不住,阿宁不舒服了,姑且吭一声,我就停。” 宁琅:“……” 这是何等狼虎之词。 宁琅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虾米,却耐不住心情复杂,连带仰着看东朔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恍然在说“你变了”“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往日那个于情一事上干净得像张白纸任她涂抹的阿朔到哪里去了”。 宁琅这幅想动动不得,想说说不出的样子把东朔给逗笑了,他爽声笑了起来,把停在窗檐上的麻雀都惊跑了。 宁琅来不及庆幸狐狸精终于放了自己一马,在赶快逃得远远的之前,被他的一句话直接钉在原地。 “昨夜什么都没有。阿宁才休息不到一会功夫就跟僵尸一样弹了起来,我想把你按回去接着休息,可你却给了我好几拳。” 宁琅的第一个反应是愧疚,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第二个反应是: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这样那样然后那样了”?! 宁琅懵了一瞬,然后不可思议:“你一直在逗我!” 东朔理直气壮:“是啊,就欺负阿宁动不了我。” 说完,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宁琅。 而这么一抓,生怕把他给带得摔倒的宁琅顿时一停,像块木头一样伫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回头看他的目光全是哀怨。 这惹的东朔又是开怀地笑了。 “看,阿宁真的就动不了我。” 指尖下探,寻到了宁琅手心,和她十指紧扣,又顺势把人拽了回来,拉进怀里,心满意足地笑道:“任我为所欲为。” …… 被东朔折腾来折腾去,悠悠哉哉地吃过了下午饭,被客栈的店家笑话了一句他们感情真好,又被卖马车的店家推销了两匹跑不快的老马,包他们能看够沿途风景,又祝他们新婚生活快乐,能有一个愉快的蜜月,才慢腾腾地上了路。 慢节奏的日子一过便是好多好多天。 大概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时日怎么过都是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也浑然不觉。 期间倒没有遇上来为世人除害的修士。 可能不是没有,只是宁琅都见不到——在她见到以前,已经被东朔全部引开了。毕竟即使血脉里被扎了九根镇魔钉,他依然是那个能让整个三界迎来一次又一次覆灭的大魔头。 宁琅知道他强。 可看到他惨白脸色,病弱的姿态就觉得心上也跟着扎了钉子,心情不畅快,浑身不舒服,就想早早拖着他去隐门治病。要是隐门不能治,还得再花时间去找别的地治,如此一来二去,不知道要花上多长时间。 宁琅归心似箭,却总遭到阻拦。 昨天是“花期就在这两日,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前天是“福星将在这户人家里投胎,我们等一等,凑个热闹吧”,今天是:“我们绕路去琼州一趟吧。” 正坐在车夫位,想着怎么把两匹老马赶得快一些的宁琅,冷冷对坐在旁边的人甩出二字:“没门。” 东朔放软了语气,放低了声音:“就依我这一回吧。” “依你无数回了。” “既然是无数回了,那也不差这一回了。” 宁琅梗住。 冷哼一声,拒不妥协:“不行就是不行。” 冷冰冰的语气没能击沉东朔,他收起了开玩笑时候的不正经,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这回是有正事。” --